2008年11月25日 星期二

1128之我的野草莓

嚴格說起來,這次的野草莓學運是我第一次真正用心投入的運動(雖然我知道很多人一輩子根本沒想過這種事情).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有時間好好的沉澱思索有關這件事對我自己的意義.其實如果就以想要思考沉澱的角度來考量,我是很希望這次活動早點結束的.但是也當然,這個運動不會因為我這樣期待就結束.

不過就目前為止,這個運動確實帶給了我許多東西.到今天為止已經進入第22天的野草莓,從我打菲律賓回來後一個星期開始.原本在紅色菲律賓受到的震撼教育,終於開始逐漸消退的當下,又被這次的事件狠很的打了一巴掌.當我還在讚嘆著台北那現代化的美麗與冷漠時,回應我的,竟是舊時代的全面復辟.

這次的運動,帶給我實際上的,當然就是一個真正的,而且從未真正經歷過的"社會運動"的經驗.過去雖然我曾經零星的參與過日日春、樂生與火盟的活動,但卻都沒有真正覺得自己是一個"局內人”.且以不曾一個運動者的身分,仔細思考著有關運動的一切.我可以說我自己有一些經驗, 但我不曾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運動者.當然,有很多人可以定義運動者是什麼,但總之我在我自己的感受上,不曾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運動者.

這也反映在我對自己身份的迷惘上.

實踐才是社會學 V.S 社會學就是實踐

我可以很老實的在這裡說,選擇社會學研究所就讀,是從非常現實地角度考量的.雖然我對社會學的喜愛是真心的,但對社會那樣的熱愛,那終究還是在現實的選擇之後所造成的"非預期性的結果".

我知道學術這條路,是我唯一能夠在這個社會的常規價值當中,找到妥協的角色.而且那對我來說,也是能夠妥協的上限.我自己對社會學的想法,是比較接近傳統的馬克思主義的,也就是說,是認為只有實踐才是社會學.我無論如何還是不能夠完全的接受,那種認為社會學就是實踐的輕薄實踐.那樣的實踐對我來說,不僅像是隔靴搔癢般地缺乏力道,還像是拿著空包彈的槍,說著要與人生死對決一樣可笑.以流行的話語來說就是,打嘴砲.

所以,即使進了研究所,到目前為止也讀得相當開心(雖然畢業遙遙無期),但我的內心總還是不斷地在掙扎.是否當我選了個邊站之後,我就成為一個所謂的學術人.而在任何時候都只能夠當一個觀察者的角色,一定要假裝自己"好似"站在至高點上,讓自己顯得清高或冷靜,背後隱藏的卻是無盡的冷漠.

這問題從我進研究所以來就不斷的困擾著我.我學習社會學的目的,是為了實踐.但現在社會學本身卻成了實踐.這就像我喜歡用的句型:社會學是為了達成目的──即實踐──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我經常為這樣的思考困擾著.沒辦法真心地認同那象牙塔中的世界.

終究野草苺還是改變了我的”什麼”

而這次對野草莓學運的參與,我先不論這運動本身對我們這個世代,亦或當下的時代到底有什麼樣的意涵.但對我本身來說,卻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個體經驗:我第一次覺得我自己是一個"運動者"而不再只是旁觀者了.

我發現原來我也可以真正全心的投入一個運動,雖然我在其中也確認了許多我早已知道的事實,如對於權力的厭惡,對告訴別人該怎麼做,還是顯得太過小心翼翼. 但無論如何,我知道我自己現在是"局內人",我知道我正在"實踐"著.這個實踐不是透過社會學,透過什麼其他方式的間接實踐,不是把手段假裝成目標的實踐,而是真真正正的實踐.這對我來說,是再珍貴不過的.

而且我想更重要的是,透過這次的運動,我不再為那樣的選擇困擾。我知道我將會繼續這樣實踐下去,不論我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不論我是否會繼續學術的路,這條直接實踐的道路將不再讓我猶豫了.現在我可以覺得自己好像往什麼堅定的方向,邁進了一大步的感覺.使我知道未來將付出的代價,但我想無論如何都會是值得的.

1125之其實我有點累了

今天舊的核心團隊終於離開了幾個關鍵人物.

說實話,到底是我對他們有誤解,或者是他們真的別有居心,我真的沒辦法判斷.總是那樣多的流言蜚語,那樣多的居心叵測.

我知道我不喜歡一些人的態度,最少我不喜歡那樣的運動方向,但我也知道我現階段不想去承接那樣的責任,我向來也不喜歡權力,所以沒想過要去取代或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私下反對著.

好幾次的謠言,說著誰要將活動結束,誰要操弄捐款.當然沒那麼容易,不過我總是不斷聽到許多留言,也無法求證它們的真實性.我好想揪著他們幾個人的領子問:這不過是場簡簡單單的學運,為什麼非得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不可?沒有任何任棧戀權力的人,卻也可以把運動搞得如此令人氣結.

好吧,終究是結束了,這令人困頓的兩個禮拜.要我說的話,這是一個重新開始,重新詮釋這個運動的機會.留下來的,我覺得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可愛的人.希望這活動也可以走向比較可愛的方向.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人性有其黑暗的面向.不過真的,好糟,才短短十幾天,就可以有如此負面的進展,還真令人傷心.到底是原來就是負面的,或是墜落得令人無法想像.

總之,在媒體已不再關注的現在,我會嘗試著多進入一些的.

2008年11月21日 星期五

1121之從夏天到冬天

恍若隔世

兩個禮拜前我坐在行政院大門口,被數位員警抬上警備車.當時豔熱的陽光,與當下我們的熱情相互輝映.老師慷慨激昂,學生熱淚盈眶.


五天後"野草莓"現身,Logo確立了.而台北,開始下起細細小小的冬雨.隨著雨而來的低溫,逐漸澆熄人群的熱情.但更嚴重的是行政團隊的排外與自我設限.這比寒冷的雨滴更快速地澆熄學生們熱切的心.

這些天來的狀況已經無法一一說明,一再重複的互相指責,趕走越來越多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居心不良,不斷分裂著這個原本就不完整的團體.

我身兼著參與者與作為一個社會學研究生的身分的觀察者角色,自認為可以很輕易的切換這雙重身分.在冗長的民主決策過程當中,作為一個參與者的焦慮,當切換到觀察者時就可完全的排除,甚至變得有趣至極.而在運動當中遇到的許多人,許多事情,讓我有個錯覺,好像把極長的時間綿密地壓縮到這兩個禮拜當中.我認識了不知原本應該花多久才有辦法認識的人們,見到了不知道還要再多久才有辦法經歷到的事情.不論是身為一個參與者或觀察者,這都非常享受.

但只有在見著了那樣人性的險惡鬥爭,血淋淋的發生在如此年輕且純真的學生們身上時,無論身兼一個觀察者或是參與者,都無法不感覺極度的悲傷.我,已經從夏天坐到冬天,假裝自己還有點年輕,假裝成草莓.我的悲傷透過極度睡眠不足的眼神,連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其實我不太能說明,只是好像被狠狠地上了一課.那已經略嫌單薄的純真,又再次被刮除了幾分.

但我不會走的,我已經從夏天坐到冬天了,何妨再坐久一點.即使夏天變成了冬天,甚至還要到夏天.只要我還活得下去,只要我的嘴還能開,我的手指還敲得下鍵盤,我想我會繼續坐下去的.

不論你怎麼說.

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1117其實現在已經是我生日了

其實現在已經是18號,是我與我母親的生日了.我萬萬沒想到今年的生日會是這樣過的.

總之,我想大家應該看得出來,這個運動正在頹傾當中.我想我也正努力使他不要這樣頹傾下去.能做到多少我並不知道,我只能說,我努力.

所以我幾乎沒有時間在這裡寫東西,在這運動期間.很抱歉.我想我也得對我愛的或是愛我的人說抱歉,因為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或許某些權衡上的選擇會讓你們感覺到哪些是可以放棄哪些是不能放棄的.畢竟我不是擅長同時做好很多事情的人.只能說抱歉了.

畢竟我覺得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來得珍貴得太多了.

2008年11月15日 星期六

1114之野草苺還是草莓阿

還是很累,但還是要寫.

今天開了另一場政大說明會,現場的氛圍與禮拜一的差異是:禮拜一大家的問題是這運動的目的與訴求,運動論述的走向與方式.今天問的是:這場運動該如何退場

其實昨天晚上就隱隱感覺這氛圍,行政同學們用近乎指責的方式,要求大家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也就是說:如果你選擇希望這運動走下去,那你就要以來幫忙的方式負責.這代表他們已經不想走下去了.

我不願說太多,這裡有一篇我貼在活動總版chinafashion上的文章,也算是我今天的總結


作者 FFWillie () 看板 chinafashion

標題 其實我選了黑貓

時間 Sat Nov 15 04:58:2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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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票決定我們的象徵的時候,我選了黑貓.是所有象徵裡票數最少的.所以我現在也不害怕當烏鴉.




我們的活動從一開始,就不斷地劃地自限.



當我們說自己不分藍綠的時候,用的是消極的方式,我們場合不僅不歡迎政治人物,甚至不喜歡表態自己的政治立場.



我們要的是不敢說明立場的消極,還是即使說明了政治立場,也無損對我們訴求的支持的主動積極?




一切都是消極的




我們將糾察線隔出,我們將NGO隔出,將一般民眾隔出,我們最後隔出的是什麼?



我不斷地與許多人說,那條糾察線,除了讓我們將他人視為異己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能夠防止對我們丟汽油彈的瘋子?能夠防止真心想滲透的黨工?還是,自焚的劉老伯伯?



我們對NGO的謹慎小心,對維持學生主體性神經質般的嚴格堅持,是在害怕什麼?




我們堅持的是三個訴求,還是堅持訴求若真的成功後後要告訴大家說:這是我們辦的運動,是我們學生主導的學生運動,才能夠讓這些訴求成功.




我們到底要的是訴求,還是主體性?




難道我們開放NGO進來靜坐,進來參與我們的討論,我們的主體性就會喪失,就會被NGO分食掉,被收割?



甚至我還想說,如果我們的訴求能達到,就算喪失了主體性,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我從不覺得這件事情會發生.除了兩大政黨之外,我並不覺得有任何團體有辦法做到.






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繼續走下去,但我還是要說完它.最糟糕的消極,是在我們的行動上.和平非暴力,非武力抗爭,重要的不僅僅是和平而已,而是透過和平的方式達到我們的訴求.和平,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



我們的和平非暴力,除了沒有申請集會遊行法,就在廣場上集會之外,並沒有任何有效的行動.我們可以每天演行動劇,呼呼口號,每天搏得對我們友善媒體的幾格版面,但我們可以給我們訴求的對象什麼壓力?



大家有沒有發現,從第三天晚上之後,廣場上就不曾出現警察.政府對我們的態度是:視而不見.



我們把靜坐幾小時的牌子亮出來了,但說真的,有誰相信,那能夠給政府真正的壓力?最少我不相信.



即將進行的會師活動,我們竟然也是以宣讀聲明,開記者會,行動劇,講座等方式.我搞不懂,這與我們平常在學校做的有什麼差別?我們只是把講台從學校搬到自由廣場,但除此之,有什麼差別?



大家真的覺得我們在這裡開個像是大型學術研討會之類的活動之後,政府就會開始低頭,就會彎腰向我們道歉了嗎?



如果我們不走出去,就算不以走出去的方式,我想還是有很多比僅僅做個宣示性的大會師,來得更有用的方式.我們是在做運動,不是在這裡露營.(雖然這露營也露的很辛苦).你不讓政府覺得刺眼,不讓他們覺得非應付你不可,憑什麼要他對你回應?



我們真的很和平,真的很乖巧,真的,連垃圾都分類分的好好的,簡直可以為政府拍宣導短片了.但我們這麼戰戰兢兢,這麼擔心落入別人口舌說我們不乖,不單純,不像學生應該有的樣子,換來的是什麼?就是我們的無力.




說實話,這讓我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做運動應該的鬥士的樣子.




就像禮拜四晚上,行政團隊同學出來對大家說,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時,用的態度是怨婦的指責,就像今天忍不住掉淚的同學.當我們開始互相指責的時候,這個運動還能撐多久?



是的,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責任,但也沒有人能夠去指責誰的不應該.沒有人是被強迫來的,沒有人有責任扛下誰的運動.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沒有誰應該怪誰.



當我們決定參與這場運動時,就如葉啟政老師曾經在課堂上說過:



當我們決定選擇這場運動時,我們就要有被背叛的覺悟,而且要將背判視為理所當然



如果我們真的是鬥士的話,我們就不應該抱怨,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任何人.這場運動當中,沒有任何人是被強迫來的,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誰留下.我們需要的是更正面主動積極的態度.是鬥士的精神,而不是怨婦的怨懟.




所有願意留下來的朋友,都已經是鬥士,如果我們願意走出去(象徵式的),用鬥士應該有的樣子與方式而不是關在這個小小的,不自由的自由廣場.我還是願意相信,我們將會以鬥士的姿態贏得這場戰役.也請大家相信自己.








剩下的說不了太多,只是離開的時候,感覺那裡的棚子燈火通明,好像在辦一場,盛大的嘉年華會.

野草苺,就算是野生的,但還是草莓.

2008年11月14日 星期五

1113之薪水發下還有七天

好吧,我說明一下昨天為什麼沒心情寫.

前天收到香港阿東的信,說他們要在香港理工大學搞靜坐響應台灣的野草莓學運,本想說這消息真是振奮,趕緊po版跟大家說.沒想到過了一整天,隔天晚上回來竟然收到阿東的信,說他寫信跟官方Email,卻一整天都沒有回應.人家禮拜五都要幫你發起靜坐響應了,結果禮拜三半夜竟然還沒有回應?真傻眼了我.趕緊打電話去問認識媒體組的同學,好不容易才獲得他們已經在處理的消息,但也讓我實在有點氣到.

但更糟糕的還在後頭.幫我連絡的那位同學,竟然告訴我說,決策小組決定要在禮拜六收山.希望能想出一個漂亮的結尾.這真的是太傻眼了,我們的三個訴求,一個都沒有達成,而且也沒有討論到退場機制.在還沒有考慮什麼樣的狀況我們可以考慮退場的時候,我們就先決定我們啥時要退場了.這實在是太過荒謬了.

所以昨晚,實在寫不出東西.

今晚在現場,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決策小組的同學太累了,想收山了.這當然是簡略的說法.不過現場工作的同學真的很累.我因為顧及自己身體的關係,都沒在那裡過夜過,可是那些在那裡輪班的同學,每天都不斷地在消耗著他們的體力與精神.大概也差不多到極限了.我想可以理解.

今晚的討論一樣漫長與沒有效率,但是如果我切換到一個觀察者的角色來看的話,還是依然很有趣.而且今晚的人數很多,天氣轉好且期中考考完的效應,大概比最糟的晚上多了有一倍以上的人.人數越多,直接民主的效率就越可怕XD.而且他們似乎不太想面對去留與否的問題,在我不斷逼問之下,工作人員才集體出來說明他們的狀況:各組都需要人力,而且我們一但決定要留下,他們依舊要不斷的輪班以維持現場的狀況.感覺得出來他們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於是要求大家,如果決定要留下來,請對自己的決定負責.要一起參與分組與輪班的工作.

最後,除了決定要留下來之外,禮拜六的會師也沒有實際的討論.只有概念式的決議,這樣就耗去大概四五個小時,真是可怕的直接民主!每個晚上都在不斷不斷的見識當中.

不過最少,大家同意要繼續留下來,並且看來有不少同學願意加入分組與輪班,這無論如何是好事,我們的運動還沒走到盡頭,還早,我想還早.雖然政治人物還是不願為他們犯下的過錯道歉,但我想,我們所帶來的影響,已經漸漸在擴散,即使沒有達到那條列出來的具體目標,但隱性的部分,我想多多少少有感覺到了.

但野草莓還未真正成野,今晚與黃老師的對話發現他依舊還是將野草莓們的不足視為我們這一代的不足.如果說所謂我們身後"廣場的幽靈"都這麼想的話,那麼我會說:同志們,革命真的尚未成功,我們連我們自己最基本的訴求,那個野草莓的"野"想要翻轉過來的印象,都還沒有達到,仍需努力.

20號要領薪水了,20號的時候這個運動還存在嗎?又長成什麼樣子了

2008年11月13日 星期四

1112不說話

今天不太想說話.
是因為我這個人還是喜歡報喜不報憂.

所以我今天不說話,
看明天的情況再說吧.

2008年11月12日 星期三

1111之阿伯自焚與阿扁聲押

因為不知道這個學運可以撐多久,所以我盡量每天都多少寫一點東西.

今天中午大家齊唱完野草莓之歌後,跑來一位鬧場的老伯伯,居然在現場自焚起來,挖勒~結果當然是.......幫我們搏得了許多新聞版面與時段,真是有點悲哀.聽說那位老伯是個國民黨老黨員,覺得被馬英九背叛了,跑來聲援我們,結果我們又不理他,竟然自焚起來,老天爺阿.

不過今天下午有個驚天動地的大新聞,最近幾天我都沒去關心我老鄰居阿扁的情況,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聲押了.結果就是所有的媒體都被這則新聞吃的乾乾淨淨,現場一家媒體都沒有.不過這樣我們也樂得輕鬆一下,吃吃便當(這個聽說一直受到批評,還好最近食物有變少了,不然每次真的都被餵食得很厲害).

晚上有幾位律師來為我們講解集遊法的許多疑問.人滿多的,天氣變好之後人真的變多了.對於集遊法或許我們都不是專家也沒打算成為專家,但也也解答了許多的疑惑.而再晚一點討論的主題主要是在如何應對政府拋出的風向球--也就是要開集遊法修法公聽會的議題.討論了大概三個小時有吧,真是有夠差的效率,弄到主持人都搞不太清楚狀況了.但其實除了效率之外,現場的方式真的是非常的民主,也可以說非常的平等,真的是一種審議式民主的楷模耶.

而且也有許多人對於三個訴求的順序提出討論,對於集遊法修法的訴求是否應該放在首位進行了許多討論,有許多人有不同的想法,但應該是把三個訴求並重,並沒有單獨強調某個訴求的狀況.這討論也是大家的焦點並且是驅使許多人前來的動力,確實很重要.

晚上阿東寫信告知我說專上學聯即將響應台灣的學運,禮拜五要在香港理工大學靜坐支持!太感動啦!這次去菲律賓真是太值得了~~

anyway,這次的學運有一點點像是把所有認識的人,對共同議題關注的,散落在網路上或人際關係的角落中的人們揪出來,並且集結在一起.那感覺還真不錯.

管他能撐到幾時,我覺得某種程度上這就是成功了.

2008年11月11日 星期二

1110被鄭瑞城耍與政大座談會

今天中午有串聯,雖然感覺好像有點愚蠢,但是其實現場氣氛還滿High的.口號呼來呼去也不知道各地有沒有聽清楚,感覺各地人都滿多的.

下午聽說老鄭要來探視,害我們在那邊討論了老半天他來的話要怎麼對應,結果竟然沒來(結果是我剛好走了才來-,-算了).不過因為為了討論當鄭來的時候的對應,我倒是覺得示範了一個很棒的民主溝通的過程.與會過程當中全部的人一起參與討論,每個想發言的人都充分發表意見,最後再一一經過表決決定.是一個級棒的充分溝通決策的過程.幾乎可以成為一個典範了.

有人說這是一個大學生的成長營,那麼我要說,這樣的成長營,有什麼不好?這麼重要的事情,這麼多人一起學習,一起成長,不好嗎?尖酸的批判要多少有多少,失敗的運動也是要多少有多少,這個活動能不能成功完全無法預估,只冷眼旁觀,只願拿著媒體或什麼的批判來質疑,而不願意多少接受一點親身經歷的人的說法的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晚上在政大,學長搞了個野草莓說明會,請了老師和林柏儀來講集遊法.沒想到短短一天的宣傳,早上十點左右開始宣傳,晚上七點半開始說明會,竟然也可以來大概20個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大家真的都很熱心,我還發現竟然有兩個人是跟我在版上打過嘴砲的.真的是從螢幕後面站出來的人耶!現在這活動的意義還很難說明,但光是這一點,我還是一直不斷的被感動著.

還有一位同學,留了msn的離線留言給我.他自己因為許多原因很難到現場,他留了給我們的鼓勵,讓我感動的快哭了.

你們真是一群我最尊敬的同學

過去我們社會學老師說的話:

社會學不是要把非現實當理想

而是永遠拒絕把現實當理想

你們當之無愧!!

在這樣艱難的狀況下收到這樣的訊息,真的是太令人感動了.光是衝著這樣的聲音,我想我無論如何會把這運動跟著走完的,無論他的結果如何.

這句話,我還是會不斷的記著的

社會學不是要把非現實當理想
而是永遠拒絕把現實當理想

不要忘記.

2008年11月10日 星期一

1109之終於野草莓

下午到廣場集合,前一兩個小時充充人頭.現場情況好像沒有太大的改變,人數大致相同,會來的同學可能也快要固定下來了.最少在這樣的天氣還願意來的同學們,大概就是那些.

六點半決定了這次學運的標誌物,就是"野草莓".終究,還是野草莓了.在運動一開始之後,就有一股隱隱的氣氛想要試圖推翻"草莓族"這樣的印象.終究,這場學運不僅是要對抗當權者對人權的踐踏與專制,還試圖去奪回屬於這一代年輕人對自我的詮釋權.

活動逐漸走入長期抗戰,許多事需要有計畫的行事,而不是像一開始那樣的莽撞.預計禮拜一中午與全台響應的學生作串聯,作一個類似宣示的活動.之後的策略可能還在擬.我們則預計在政大開始宣傳拉人動員,並舉行座談會.

物資真的源源不斷,熱心的人士實在太多,東西多到完全吃不完,還拿去發給圍觀支持的民眾.我想,長期抗戰的時間真的來了.接下來一個禮拜,多數學校進行期中考,能來的同學一定有限,輪班變的很重要,如果現場人數不夠,非常容易落入媒體與有心人士的口舌.

anyway,這運動從今天看起來,越來越有運動的樣子了.雖然口號有點沒力,但有逐漸成形的感覺,還是一句話,Let's wait and see.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1108夜 中正廟記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人群明顯少了許多.我也沒力氣過去.原本想明天雨小了點在過去,沒想到晚上原本想輕裝出門吃飯,又實在放不下,一出門就往中正廟去了.

其實人比想像中還多,一到場找到侑學就又混進人群當中胡亂打聽,了解一下今天的狀況.沒多久突然決策小組的人跑出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所有的人都往遮雨棚內集中.開起全員大會.

其實決策小組主要要說的就是:幹!我壓力好大,快被壓死了.快救救我們吧~~

這壓力主要來自於有一些落跑的老師,最主要當然就屬李明璁老師了.他的做法有點像是蔡英文把人帶出來,卻不繼續領導.很多學生是衝著他的號召來的,但他大概也沒有想的太清楚,本想說在行政院前面被驅離就算了,結果學生卻決定繼續,看來他有點荒,他看起來似乎沒有計畫到這一步,其實不如說他根本沒有計畫.於是他開始想要退居幕後.現在他已經想要與這個活動有所區隔了.連他在PTT2的個版都想要收起來不再讓活動使用,說實話這種做法,還滿自私的,標準的獨善其身想切割了.弱李老師能把自己的個版捐出來,會是比較好的做法.

當然他與其他教授們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考量,一來是這是所謂以學生為主體的學生運動,教授一直下指導旗只會讓外面做文章.再者教授們多多少少曾經沾染過一些政黨色彩,這些東西很容易被媒體和政治人物拿來炒作,退居幕後也是某種保護這個運動的方式.但對追隨這些教授前來的學生們,這卻是一種拋棄,特別是那些決策小組的成員,壓力瞬間幾乎完全落到他們身上.

看的出來他們很嫩,不想擔,想逃了.一直在想著什麼鬼民意基礎,到底有多少人是從第一天到現在都在都還不知道,來來去去又新來的多少人也不知道.總不能每天都改選一次吧.整天想什民意基礎的正當性,祇是綁手綁腳而已.

算啦,不管怎樣,今晚總算產生出類似一套新的決策架構了,既然大家都認同,那麼就這麼做吧.剩下的明天在打算.

有人悲觀有人樂觀,但我想心懷鬼胎的人並不多,否則決策小組早就被攻佔了.但光是這樣一個小群體,鬥爭也即將開始.總之無論怎麼看似乎都很精采,Let's wait and see.

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

1107之轉戰中正廟

今早薛香川出來講廢話,然後幾乎是全體嗆他,不知道是誰問"他你是人嗎?"結果被政黑拿來大作文章當版標.也罷,我沒力氣一一回應.

不能算是第一次體認,但真的覺得媒體,台灣的電子媒體,扭曲貼標籤的功力還真是了不起.但其實除了媒體之外,光是網路上的鄉民,學生本身產生的疑問,就已經是快壓死人的東西了.遑論是,自己的好朋友.

今天被抬上警備車,丟在台大後門又再回到中正廟集合後.可能是媒體的報導有影響,人逐漸增加起來.原本在行政院時上限大概是500人左右的空間到中正廟後擴大了,加上各地來的人變多了,原本的小組大概增加了1/3,組員人數也增加了.我粗略估計應該有600-800人左右吧.

人多了,嘴也雜了.老師們開完記者會開始說要交棒,把決策都轉交給所謂的決策小組.不過決策小組好像還沒成氣候,大概下禮拜要期中考還是會擔心自己的安危吧.學校當然也不可能˙為了這事將考試延後,所以他們有點想早點收場,不過這也不是他們可以決策得了的.但最少基本的組織架構成形了.


好,今天因為最後討論了很多,活動過了兩天,有新人前來有舊人要走,我大致上想說的是:

雖然我們提出了三個明確的訴求,但是一個社會運動的是否成功,並不只有看他的具體訴求是否達到,還要看他的訴求與表達是否被大眾所接受.現在我們在進行的是一個所謂的學生運動.學生運動之所以有正當性的原因,在於他的訴求能夠某種程度的代表整個社會的心聲,再利用學生的特殊身分(被認為是較為單純的)來達成目地.

所以其實運動的成功,不能只單純的去一一對照我們的具體目標有沒有達成.我們的心聲是否為大眾廣為接受,理解並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或許比是否達到具體目標來的更重要.而嚴格來說我們的訴求雖然明確也大多受支持,但是並不容易.要達到這具體的三個訴求,我實在不敢相信短短幾天就有辦法凝聚出足夠的壓力來使誰首長下台或公開道歉.

於是我想我們更需要重視的是我們這個運動,在隱性的層面上,能夠帶給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什麼樣的影響.

當人越來越多,廣場上越來越多新進的朋友時,我們當然不會更改我們的訴求,但我們也必須要理解,這未必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需要的是不斷持久的毅力堅持,這堅持可以用在廣場上,也可以用來面對自己未來生活的尊嚴上.

當各地的學生開始聚集,當網路上的鄉民開始認知到:原來並不是全部的人都只是在打嘴砲,不是過去那種網路上約了幾百個現場只剩小貓兩三隻令人洩氣的狀況.當我們發現,在網路上我們不只可以找到意見相同的朋友,還有那麼多的人願意站出來行動.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達到了某些訴求,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而這些訴求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共同用行動與毅力所換取來時,我相信,在未來我們再遇到什麼樣的不公不義,也不會只縮在網路的角落當中打打鍵盤與嘴砲,心理面想著:反正我也不能幹什麼.而是願意相信自己有能力改變什麼,有能力去對抗什麼,願意站起來,大聲反對自己不願意也不應該承受的不公義.

如果--我再次強調那只是如果,我們可以讓所有來參與的,越來越多的人認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就算我們這次的活動沒有達到具體的目標:馬英九沒有道歉,劉兆玄不鳥我們,有人的位子還是坐的穩穩的,集遊惡法依舊箝制我們.但我們心中知道我們並不孤獨,我們知道當我們為了不公不義站出來的時候,在我身邊,在我身後,有許多的同伴在支持著我們.並且因為有了這些支持,我們就有能力去對抗,去堅持我們認為應該要堅持的公平正義.那就夠了.那麼我們這些即將成為未來國家主力的青年們,或許,或許能夠創造出一個真正美好,真正尊重自由與人權的社會.不再讓國家機器輕易地踐踏我們的尊嚴,也將不再讓我們的自由意志瑟縮地躲在角落裡,暗自哭泣.

2008年11月7日 星期五

1106之行政院前抗議

這是今天的活動稍微的心得.明天還會繼續.

今天的活動有很多資訊流出,雖然不是媒體上的,嗜血的媒體今天可樂囉,到處都在濺血.我們這邊太和平了沒人理.還好今天去對了場,要是跑到民進黨的場子會很難收拾.(有關今天活動的報導看苦勞網最清楚)

有關我現在在參與的社會運動,訴求就是上一篇提過的那幾點,有關要叫人道歉和下台的先略過,其實最主要的訴求還是修改集會遊行法.這真他媽的是個超機掰的法,法條在這裡,有興趣可以看一下.它有許多特別之處.例如說遊行前一個禮拜要先申請,而且不只要向養工處申請路權,還要向主管單位申請集會遊行之合法性.

這完完全全就是國家用來箝制人民不論是人身,集會與遊行的法律,在一個號稱自由民主的國家竟然還保留這種戒嚴時代的法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而且民進黨在被這樣的法律搞過之後,上台了還繼續保留,也沒有想修的打算.可見這條法律對統治者來說是多麼的好用阿.你看看,沒事可以去關人唱片行,你帶著國旗上街就可以隨便依集會遊行法,不論你是否只是一個人,就把你抬走.然後,然後今天我們幾百人在行政院大門口堵了一整天,到現在已經超過15小時了,警察舉牌四次了,卻都還沒有行動.你看看,這給主管單位自行裁決的空間有多大啊!想殺就殺,想放就放.根本是給馬英九當皇帝用了阿!


anyway,除了訴求之外,我稍微說一下心得.

今天因為同時有民進黨的圍陳行動,一直到我回來,警察似乎都還把絕大部分的警力放在圓山飯店那裡保護陳雲林,回來之後稍微看了一下新聞,流血暴力的衝突好像非常非常多,這輩子從來沒有看到過台灣的街頭變成這樣.怪不得剛剛從行政院回來時看到景福門附近的地上散亂著許多雜物,那情景就像剛大戰過一場的樣子.


有許多人譴責暴力.好,或許我也想也是該譴責.但說真的,就如同今天的發起人李明璁教授一直不斷在提的,這也是我最認同的:

我們今天能站在這裡,提出這樣的訴求,進行這樣所謂的"和平"的抗爭,也似乎被人們尊重與禮遇(特別是被警察伯伯們禮遇,與其他抗議民眾比起來的話).並不是因為我們真的比較高尚,因為好像比那些所謂的"暴民"多讀了幾本書,多蹓幾句英文,我們就變的與他們不同.事實上,他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發洩他們對於國家機器不滿的心情罷了.

他們可能不懂集遊法是怎樣的東西,他們只覺得他們被欺負了,只覺得他們應該要有的自由被玷汙了,他們不會說一堆什麼國家機器集權主義法西斯政府之類的術語,但我們會說;他們沒有論述的能力,而我們有.但這只代表我們比他們多擁有了某些"特權".話語,就是一種權力,我們這些所謂的知識份子,就是握有這些權力的那群人.假如我沒有這樣的特權,依照我的衝動性格,我就會是在那些所謂的"暴民"前頭,對拿著盾牌的警察丟擲汽油彈的人之一.說實話,卸掉這些特權,我並不覺得我與他們有什麼不同,我們同樣是覺得被壓迫,覺得自己的自由意志逼到無法喘息的角落的苦難人民之一.我們沒有不一樣


明天我還會繼續,或許明天等陳雲林回去之後,我們的集會才會被主流媒體開始重視,等流血抗議到一個段落之後,才會把目光轉回那真正的問題所在.希望這次真的能過通過修改或廢除集遊法,如果真的可以,那我們將都會是見證歷史的同一群人.

我有用濫手機拍一些照片,但別人有拍的更好的,所以我就不放了.

附上今天同去的學長照的照片
他的blog

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我受不了!!

媽的才剛從紅色菲律賓回來,遊記都還沒寫完,台灣馬上就要變成紅色福爾摩沙啦!(如果中共還能說自己是紅色共產黨的話!)

就說嘛,民進黨自己不改集遊法,現在果然現世報了吧!馬上被婊了.

反正老子明天要去圍陳雲林,他媽的最好可以一起把馬英九給踹下來!還好我真他媽的沒投給他,不然現在一定嘔到要吐血了!不過一則以憂一則以喜,憂的是國民黨真的倒退了20年,真是難以令人想像,喜的是現在不用再去思考什麼敵人了,這真是太簡單了,敵人就在眼前了.我們突然從後現代社會倒退回前現代社會.原本不知該如何對抗的敵人,終於又明確的浮現在眼前了.之前那篇對抗好像白寫了,不過這樣也好.

剩下的再說吧,明天要去上社會運動課兼社會運動實習.


這篇沒什麼,只是抒發一下不爽的情緒,希望明天不要出太大的事情.

新聞,很多新聞,但是盡量不要看中時與聯合,我真他媽的了解什麼叫做統派媒體了,我真的了解了,很多東西要被逼到那條線上才會浮現出來的.

如果有人還不知道啥事的話,可以去看一下連署一下以下的東西.



標題: 請支持連署「抗議馬政府向中國人權低標看齊」


2005年第一次連胡會時,人權團體即要求國民黨:「政權可以失落,人權不可以失落。」應該要向中國政府強烈要求釋放政治犯,及改善人權狀況。 2008 年,馬政府上台後,強調與中國的對等交流,然而,所謂的「對等」,竟是降低台灣的人權法治標準,來迎合中國。近日,中國特使陳雲林來台,國民黨政府正是以中國的人權標準,來對待台灣的抗議民眾。


列舉馬政府種種降低人權標準的粗暴作法諸如:淨空高速公路車道,連媒體隨行車輛,都遭到警察以「逼車」方式強行要求離開;禁止民眾在公共場合舉國旗;禁止民眾在公共場所說「台灣不是中國的」;民眾在圓山附近手持DV拍攝被警方帶走;民眾想要施放印有「黑心」圖樣的氣球被警方制止;民眾騎機車懸掛支持西藏獨立的「雪山獅子旗」,被以「違反集會遊行法」的理由,禁止通行並將人直接從車上架離………


大法官曾表示:「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十一條有明文保障,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因此警察在執行勤務時,不僅有義務對表達意見的人民給予適當保護,更應該協助人民行使表達意見之自由。然而,台灣警察在面對人民行使基本權利時,卻常是橫加阻擋和壓制。特別是這段期間警方密集地超越了勤務執行的界線及比例原則,嚴重妨害了人民表達意見的自由。這些活生生的人權侵犯實例,無疑對台灣政府自我標謗為「民主自由國家」是最大的諷刺。


除了強烈譴責警察執法過當的行為,台灣人權促進會嚴正發起民間社團連署,要求:

* 一、馬總統應該為其出賣三十年台灣人權法治成果、附和獨裁國家,向全國人民公開道歉。

* 二、警政署長王卓鈞、國安局長蔡朝明,應立刻下台。

* 三、號召成立義務人權律師團,接受民眾舉報人權侵害個案,做為進一步向國家提出集體控訴的基礎。

* 四、呼籲在第一線執法的警察同仁們,維護憲法價值是每一個執法者的天職,盲目聽從上級的違法違憲指令,將構成犯罪行為。勿淪為箝制人民基本權利的打手。

* 五、呼籲立法院立即修正「集會遊行法」。


發起團體:台灣人權促進會、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


立即加入連署:

社團連署http://spreadsheets.google.com/viewform?key=pQ_fAjbY0ryZVMyh553iKBA

個人連署http://spreadsheets.google.com/viewform?key=pQ_fAjbY0ryb_9wXF5oKxXg

觀看個人連署區http://spreadsheets.google.com/pub?key=pQ_fAjbY0ryb_9wXF5oKxXg


台灣人權促進會網址:http://www.tahr.org.tw/index.php/article/2008/11/04/619/

2008年11月1日 星期六

PHILIPPINES in Red(6)--Day4: Lonely International solidarity!! & day5

(第四天和第五天我將會連在一起寫,因為中間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事實上,除了到達Manila的第一天之外,我只覺得過了一天.睡眠不足加上匆促的行程安排,這五天幾乎是用濃縮的方式存在記憶當中的)

最後兩天的重點有三,剩下的我就不再多說.剩下的都在後面以短篇陳述.這三個重點為:
1.遊行
2.團結之夜
3.與Yama和Akiko詳談


AI和無聊的上午

今早來了個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宣傳他們的理念,還要我們一個個發表感想,發表啥感想阿~~挖哩,我連AI實際上在幹麻都不太清楚,一開始就要我們講啥.結果只說了個Nice to meet you搏大家一笑.反正總之他們宣傳了一整個上午,之後又說明年要開啥大會要請每個國家派代表講點話,還好代表不是我,雅涵的英文比較好被抓去當代表,我樂得輕鬆.


Lonely International Solidarity!!

吃完午餐之後,換上這次大會的T恤,工作人員也叫我們拿掉身上的身分識別,大概是某種程度顧及我們的人身安全吧.之後我們搭上巴士,到達市中心的某個類似小公園的地方集合.

(這是公園的紀念碑,紀念一位菲律賓的女醫師,後來發現Manila也有以這位女醫師為名建立的醫院)

公園裡已經有許多人聚集,原本以為是市中心的人很多沒事跑來公園晃晃,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遊行的班底,早早在那裡聚集,只等我們來就開始遊行.我們一下巴士,人群就開始往旁邊的馬路移動集合,人群的尾端有一台破舊的吉普車上裝有擴音器,看來是他們遊行的固定行頭之一,之後也會成為演說台.

ASA各國的與會人士被拉到人群的最前頭,像我就拉著ASA標誌的布條,簡單來說就是拿我們當門面兼肉盾和話題就是了.一行人在整隊的時候有許多媒體在拍照,旁邊也跟了不少警察,還有大量的圍觀民眾.說實話這時的氣氛還有點緊張.因為畢竟我們沒在菲律賓搞過運動,不是很清楚這邊警察單位會怎麼處理這樣的遊行.
(有不少媒體圍著拍照,後面是當地的警察,也拿著相機在蒐證.)

(在我旁邊的喜偉和Akiko,我們都被拉到排在第一排)

我們稍微整隊了一下,就順著路開始移動.一邊移動一邊帶口號.菲律賓人帶的口號非常的響亮有力,我在台灣參加過幾次的遊行,口號都實在令人提不起勁來,既不押韻也不有力.不過在這裡的口號,幾乎各個都令人熱血沸騰,最經典的就屬我標頭這個"Lonely Internaional Solidarity!".通常會有一個人先喊出Lone-ly,很有力的兩個音節,之後所有的人齊喝International Solidarity.唸法是把每個音節拉的很開很長,像唱歌一樣.其他還有數個口號,如Our furture is not for sell, We are not for sell! 等等,和菲律賓語的口號,各各都令人相當熱血沸騰.不過走著走著,遠遠終於看見鎮暴警察出現了.

因為我在第一排,所以當鎮暴警察越來越靠近時是首當其衝,當時我不太確定他們會希望我們怎麼做.準備遊行時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演練,我看著鎮暴警察的盾牌越來越近,隊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想說大概要做好衝撞的準備時,隊伍還是在鎮暴警察前停了下來.於是我們幾乎跟鎮暴警察臉貼著臉的對望著.這時的情緒還有點緊張,不過因為我們停了下來,看來也沒打算要硬衝的樣子,他們也很快就鬆懈下來.

(菲律賓的鎮暴警察,全世界的鎮暴警察看起來都差不多,只不過他們的盾牌和木棍都很破舊的感覺.)

接著廣播用的吉普車開到鎮暴警察前面,開始把吉普車頂當成演講台發表起演說來.第一個上場的是Rey, 也是ASA連著三任的秘書長.這些菲律賓組織的頭頭,演講功力真都不是蓋的,各各都有不輸給陳水扁的氣勢與口才,只見他們口沫橫飛,慷慨激昂.而台下群眾也興奮得不得了.
(Rey的演講,完全不輸給台灣的政治人物,他不時會提到:今天我們有泰國來的朋友,台灣來的朋友,尼泊爾來的朋友,xx來的朋友.一點到外國朋友的時候我們就來幫他一陣歡呼~~)
(這是另外一位秘書長,是尼泊爾人,叫Rabi.他的演講也非常的慷慨激昂,不過因為尼泊爾腔很重,他說的我大半都聽不懂,每次都只能陪笑 囧)

在他們的遊行和演講當中,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的演講並不完全只是在帶動群眾而已,雖然用菲律賓話講時我聽不懂,但用英語的時候總可以理解部分.他們的主軸都是很明確是對抗美國帝國主義入侵,事實上就是反對Arroyo的新自由主義政策就是了.對他們來說那是很活生生血淋淋的,想想他們國家有30%的人在外國工作,長年無法回家,他們的兄弟姊妹就是明確的經濟帝國主義入侵的受害者.那對他們來說不只是口號,不是那種今天開心去遊街,明天繼續窩在家裡當宅男也沒差的--我這種國家的人可以比的.所以我當時候真有點覺得,只要站在台上的Rey一聲令下,台下這些菲律賓朋友們大概會什麼都不顧的往前衝的感覺.

(焚燒自製的美國國旗,這時相當的群情激動)
(這些看起來像是年輕的運動參與者,大概都是大學生,最右邊那個不知是否怕曝光還蒙了面.)

不過還好,畢竟一來他們顧慮我們的安全,並沒有把集會搞的太過激情,大概就是想藉我們這些國際友人提高曝光的機會.先是一些人上台演講,接下來開始演行動劇,最後的高潮是焚燒自製的美國國旗.不過都沒有造成整體的騷亂.警察看我們不太有大動作,也逐漸鬆懈下來.我問了問Einstein,這樣的遊行對他們來說是怎麼樣的遊行.,他說這樣的遊行對他們來說是少見的非常和平的遊行,平常大多是激烈更多的,偶爾帶有暴力行為的遊行.(難怪鎮暴警察七早八早就出來了)

(天氣很熱,連後面的鎮暴警察都把頭盔拿下來消暑)
(順便靠在盾牌上面休息XD)


遊行結束後在回去集合點的路上,大家都相當的歡樂.Henry一直問台灣有什麼遊行的口號可以分享,我還真他媽的想不出來,覺得很沒有貢獻,也覺得台灣的運動口號怎麼可以這麼弱阿~~真是跟人家沒得比,哭哭.


Solidarity Night

理論上遊行是會議排程的最後一個節目,不過晚上還有一個Solidarity Night,挖糙,這名字一聽就覺得好共產黨阿~~雖然他們最後改成Cultural Night, 但其實是一樣的東西啦.總之每個國家要想出個什麼東西來表演,什麼都可以.我們和香港與馬來西亞的朋友聯手,演出一場跨國的F4大戲,搞了個華人世界大團結,哈哈.

不過其實重頭戲菲律賓的朋友們自己就演完了.在開場的時候有個菲律賓的樂團,說是樂團,其實看起來像是家庭主婦們的組合,其中還有一位老婆婆,看起來少說有六七十歲了吧,拿著一把打擊樂器一起來玩.前兩首曲子好像是他們的某個革命組織的歌曲,聽起來確實有軍歌的感覺.原本以為會是菲律賓當地的民俗表演的我,霎時被震撼的不得了.全場的氣氛也在一開始就達到高潮.

那種感覺確實是我來到菲律賓之後一貫的感受,雖然是歡樂的晚會,但還是可以感受到革命的激情,我已經說過很多次,那不是在身在台灣的我們可以體會的,那種沒有退路,背水一戰的革命共感.我與雅涵都深受震撼,即使我們都同意,在台灣搞運動,很難有這樣的激情,那是菲律賓的土壤才蘊育得出的歌曲與情感,但在那樣的激情面前,很難不令你感動震撼.

在此獻上兩曲,給大家欣賞.







與Yama和Akiko徹夜長談

晚會結束後,原本想說激情菲律賓終於要告一個段落了,沒想到還沒完呢.

大家在旅館休息時,我跑去找Yama和Akiko聊天,說實話我們的英文都很破,不過如果厚臉皮一點來說的話,我想他們比我破一點orz. 總之溝通不太容易就是了.不過因為我對他們的組織AASJA很有興趣.他們的全名是Anti-invasion Asian Student Joint Action(這樣說來好像也不能算是組織,算是一個行動嗎?)總之就是反對帝國主義的入侵.他們一開始用來介紹組織的議題是大家都應該知道的,有關美國在日本駐軍的問題,這個問題由來以久,自二次戰後一直到現在.一開始是日本以戰敗國身分沒辦法說話,但到了近代,這問題卻越來越被突顯.

我本來以為AASJA要討論的只是有關美國駐軍的問題,就有點嗤之以鼻.想說你們日本仔二戰時搞的這麼亂七八糟的,現在也還不是在用經濟或文化上的侵略持續在佔東南亞開發中國家的便宜嗎?沒想到,他們對這件事情也想得很仔細,害我對自己一開始的懷疑有點慚愧.

他說他們不僅想對抗美國對日本的入侵,而且這樣的入侵是一個個環節,像是一條鎖鏈似的,美國->日本->其他開發中或未開發國家,這樣的一個入侵或是剝削的循環.他們的這說法讓我不禁思考起Walerstein的世界體系理論,於是問他們知不知道這東西,他們果然不知道.然後他們還是可以這樣思考.社會學家果然只不過是用另外一種語言把很多人都想到的事情再說一次而已,科科.

談話談到一半被中斷,大家又跑出去喝酒唱歌吃宵夜過最後一夜.回來已經三點多,我洗了個澡本想說要睡了,明天要起床趕飛機.沒想到還沒上床呢,Yama就來敲門.Yama人其實很累了,看起來都快睡著了,不過還是和akiko堅持要確認一些事情.原來是想要找台灣的盟友,很可惜不能以個人身分參加AASJA,不然我一定加入,但我會作為他們對台灣的聯絡窗口,看到時候我在什麼組織,就慫恿那組織加入AASJA,科科.


跟Yama和akiko相處,真的感受得到日本人的一絲不茍的嚴謹態度.吃完宵夜我原本以為大家都要睡了,不過因為剛剛談到一半還沒談完,也沒說是否要繼續,他們居然就在外面苦等了大概20分鐘沒等到我,才跑來敲門問我說是否要繼續還是要睡覺了.在問我的過程當中,他們不斷說看我要睡或是要繼續談都可以,一切以我為主,真的是有夠有禮貌到極點,我他媽的是個沒禮貌的台客,實在很不習慣人家這樣禮貌周到.但也很感動他們竟然為了只是跟我確認是否要繼續未完的談話而在門外等了20分鐘之久.害我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於是當場又多談了許多.因為我們的英語真的都很差,很多字得用翻譯機在那邊按來按去,不過又捨不得去睡.想說再聊一下的結果大概就是搞到五點多才睡.

睡了三個小時爬起床後,其實並不怎麼累,與Yama和akiko因為飛機時間近,所以一起搭Taxi到機場,在車上還繼續聊.其實跟他們聊天很開心,雖然我們英語都不太好,卻也聊東聊西的講了很多,講到yama大學讀到第六年了,講到akiko的工作.發覺人與人之間的溝通真的不完全只能靠語言,光姿勢眼神就可以說明很多了.在機場與他們開心的合照幾張,原本還想在機場來喊個Lonely international solidarity!可是怕被航警抓去關還是作罷XD.真希望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他們.
(yama, akiko 和我)



12:45長榮航空從馬尼拉起飛往台北的Br272次班機,在馬尼拉機場起飛,再見了,激情的紅色菲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