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0日 星期六

所以我禱告(so I pray and pray)

所以我禱告。是真的我禱告。

不是說,我曾經是個無神論者所以羞於啟齒,啟齒於現在的禱告。因為禱告總要有個信仰。

你對著誰禱告?你相信甚麼?你有信仰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從一個無神論者(或不如說科學主義者)變成一個自以為是馬克思主義的信仰者,相信著馬式的烏托邦。相信著人性的善。而黃碧雲一直陪著我。雖然她說:那都不過一時一刻,有她的生命,有開始,有終結。


但現在我禱告。我知道那代表甚麼。


那表示我更謙遜了些。那表示我更相信人能做的有限,我們只能努力做好我們現在能做到的。We do the best, God do the rest.

我還是不知道對我來說God代表甚麼。但我母親是天主教徒。直到我上了周末沒有假期的國中之前,我每個禮拜上教堂。所以我跪下,從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開始,我跪下,通常在床上。這樣左膝的傷不會使我困擾。然後合掌。我唯一知道的禱告方式。

現在我會為自己禱告了。我稍微坦率了一點。因為我知道,為他人禱告未必因為他人。而為自己禱告也未必,只為了自己。


所以我禱告。為我曾犯的錯,為我曾受的傷,和因我的傷而受傷的人們。不再讓它發生。

所以我禱告。為自己未知的將來,不因虛假的謙遜而虛妄,不因虛偽的情感而迷失。

所以我禱告。感謝祂在過了這麼多年,在我近乎絕望於愛情時,為我照進一束光,為我帶來一個人。讓我知道,不是我怯於付出,而是,她還沒出現。

所以我禱告。感謝祂讓我知道,不論她是否接受,都證明我愛的能力,還未全然喪失。我還會悸動,還會心痛,還會有著人的忌妒。也感謝祂在讓我面對這些人應有的痛苦時,沒有拋棄我。沒有再讓我懷疑與放棄,愛人的能力。

所以我要結束禱告。因為天已經亮了,窗外傳來蟬鳴。而我,將這樣繼續走下去。有時帶著希望,有時不。在充滿希望時雀躍,在不帶希望時感謝。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右手從左肩開始,劃過心窩到右肩,停留額頭,回到心窩,合掌)

阿門

2009年6月1日 星期一

身體與機械--資本主義與精神分裂(龔卓軍老師)

上次聽完之前龔老師的演講
還有滿多想法的,趁還沒忘多寫一些.

演講的主軸圍繞著"如何突破資本主義行而上的箝制".
就龔老師的論點來說
資本主義中的兩種人:"精神官能症"與"精神分裂"
第一種基本上是沒救的,
而只能靠第二種來嘗試突破.

老師用卓別林的"摩登時代"和"十夢"當中的第六夢作的例子,
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但與現場的社會學訓練出身的學生們(連老師也是)一樣
社會學思考資本主義的方式相較於哲學來說確實是比較務實的.
秉儒的發問與黃厚銘老師的補充,大致上都與我的思考相近.
大概就是


"精神分裂分析法要如何實際上突破資本主義的箝制,
而不是躲在形而上的世界玩腦中自慰的遊戲?"

自然龔老師沒有辦法給出一個也不可能有人給出的答案,
但我某種程度上其實是被龔老師說服的:

有時候(很多時候),你不知道你為什麼被感動.
你不知道你被什麼打動,你無法形容,你說不出個道理來.
甚而,若你試圖把那介於意識與概念之間的東西,用陳腔濫調描述出來,
反而會失去它那原本足以打動人心的能量.


在我與藝術最接近的時候,我經常感受到那力量,
即便到現在也不得不藉由那樣的力量才有辦法
偶爾穿出現實的牢籠/溫室,好好的呼吸.

只是過去我曾經瞧不起那樣的力量.
我曾經認為那無法成就什麼,我必須尋找更務實更直接的,足以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我找到了社會學,而在這方面,它確實給了我難以想像的幫助.

但就像我經常說的,社會學無論如何,只是一種視角.
那是一種看世界的觀點,而不是全部.

我開始逐漸尋回過去曾因覺得無用而放棄的.
我一直是如此的喜愛,卻因務實的考量把它當作一種"享樂",一種奢侈的存在.
但我知道,那都是構成我,使我完整的那些.我不可能也不應該拋棄.
即使那有些許矛盾,有衝突與分裂,無法以邏輯與道理來說明.

但正因為人是矛盾的,人不是徹頭徹尾的一致,
才有那無法解釋的,力量的泉源.
無須思考也不應該思考的.
看似合理的外顯,經常透過無法理論化/操作化的內在推動.


只是我越來越無法寫出打動人心的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