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紀實。
又是兩個禮拜前的事情了。這兩個禮拜的改變,到底該怎麼說明?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有太多太多是我的第一次。太多衝擊,太多矛盾的情緒與思索。
而在這些都還未能釐清的狀況下,我只能用"紀實"這個看似客觀的方式--雖然它不可能是真的客觀(因為也沒有那種東西)來書寫。最少這是現在對我來說最簡單的方式。要反省要咀嚼什麼的,總要有足以反芻的內容吧。
廢話不多說。
1211凌晨之猶豫不決
這天是禮拜三晚上,禮拜四早上有我這學期唯一一堂選修課(另外旁聽兩堂),而隔天早上恰好輪到我報告。所以一個好學生如我(最好是),前一天晚上當然是正在努力的臨時抱佛腳當中。而正當我與前昆蟲學家,現在改行當社會學家的大陸社會運動學者趙鼎新戰得酒酣耳熱之際,突然接到鄭小塔的電話,時間約凌晨四點。
小塔在電話中告訴我,大約在凌晨三點左右,廣場上出現約300名警力,目前正在"清理"我們隔壁的圖伯人(西藏流亡人士),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正開始將目標轉向在廣場中央的野草莓們。
我立即轉往野草莓的直播官網看情況。只見主播拿著轉播鏡頭慌張的跑來跑去。到處是成排的警力,警方的強力探照燈將廣場映出不祥的亮白。我開始看轉播時警力已經幾乎將圖伯人全數清理乾淨,陣勢擺向野草莓。
看著轉播畫面,我猶豫不決,剛剛小塔問我要不要前往支援,但從宿舍到廣場大約要半個小時,恐怕我到達的時間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因為我知道現在廣場不會有多少人,頂多就是那二三十個,而警方是十倍以上的壓倒性優勢。所以我跟小塔說我再看看情況。
在我猶豫不決時,子頡爬到了草莓塔頂,拿起大聲公不知道在喊些什麼,現場越來越混亂,光靠主播熱鍋上的螞蟻跑來跑去根本無法知道到底是什麼狀況。
還是沒辦法豁出去了
我猶豫不決的原因除了無法及時趕到現場之外,還有當天早上我的報告還沒完成,雖然還需要的時間應該在兩個小時之內,但我沒辦法判斷到現場之後可能需要的時間,又如果被警察帶走,也無法預估能回到學校的時間。這些種種都使我無法下決心前往廣場,但看著慌亂的主播,我不僅報告做不下去,連睡覺也沒辦法。
這時望蘭傳來簡訊:"警察來抄場"。
我馬上回給她:"我知道,你要過去嗎?"
"要!"
好像在等誰幫我下這個決定似的,我馬上就打電話給望蘭叫她十分鐘後在宿舍門口等我,然後打電話問小塔情況,說大約半小時後會到廣場。穿上衣服,離開宿舍。
騎在我這個月來幾乎每天都經過的路上,我從沒用過這種速度,也沒在台北市闖過這麼多紅燈。與後座上的望蘭沒有太多交談,我們心頭都掛念著廣場的情況,沒有心思考量其他。
廣場上
到達廣場時大約五點,警方已將在場的野草莓團團圍住。警察大約分成三批,一批是帶有長警棍與盾牌的鎮暴警察,一批是刑警,圍住野草莓的則是一般穿制服的員警。外圍是拿盾牌的鎮暴警察,而刑警們則是四散著。子詰已不在塔上。
(這是我到場看到的狀況,中間被圍著的就是坐在地上的野草莓們)
我看到外圍拿著長警棍與盾牌的鎮暴警察,忍不住有點動氣,指著他們的盾牌對著他們喊:"你們覺得有必要嗎?你們覺得這些東西有必要嗎?"。有點激動的在被圍住的野草莓外圍晃來晃去。遇到了小塔和慈湄,她們也在外圍蒐證中。
到了不久之後,員警們開始抬人,當然警備車老早在廣場外的馬路上準備好了,警察們也圍出一條路來。野草莓們又像1107一樣手挽著手,努力卻只能拖延的抵抗警方的驅離。現場媒體不多,但有許多同學也在一旁用dv或相機蒐證著,員警們還是滿小心的對待同學。不過在跟著蒐證的過程當中,還是聽到兩位刑警在聊著怎麼看似溫柔抬人卻又暗中讓人受傷的技巧。
(反正當時又是一片混亂就是了)
After
警方這次很快地,大約在半小時內就將圍坐在一起的野草莓們清光,用了兩輛警備車。留下的是狼藉的自由廣場。
在我來之前,警方就已經用大型機具將我們的帳棚與小木屋拆掉,現場散亂著許多斷木與物資。
等警察搬完坐著抵抗的同學之後,廣場上剩下數位為了蒐證與留守沒有加入被抬行列的同學。警方也留下來協助我們清理物資,為了加快清理的速度,以免在清晨被太多上班的民眾看見凌亂的廣場,員警們甚至加入清理的行列。
在我們清著廣場的同時,天空已經慢慢透出天光。早晨運動的人們與附近的街友也差不多起床了。一些民眾也加入幫我們收拾殘局。
天亮的差不多時,被抬走的野草莓們(又被丟到台大後門)也搭著剛營運的捷運回來了。大家開始把一堆堆的物資想辦法清理,
鴿子也現身了,
一夜沒休息,有人就著廣場的地蓋著睡袋睡起來。
我在接近八時離開,廣場鴿群飛翔,
晨光燦爛。
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吧,「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誰去」(你說的),你沒有義務得承擔些什麼。累了就少去吧,來陪我(們)吧~哈哈
回覆刪除是!
回覆刪除大姊說的是!
小的會努力橋出時間來陪大姐們的,畢竟研究所很快(嗎?)就會畢業.運動是沒有時間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