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 我的橘子樹

「是這樣的，伯伯，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認為我心裡有一隻鳥在唱歌，是牠在唱歌。」
「哦，有這樣兒一隻鳥，可真稀奇。」
「你還沒聽懂我的話。現在，我不再相信我心裡真的有一隻鳥。不過當我一邊兒說話，一邊兒省查自己的時候，我心裡還像是有個甚麼東西。」

他聽懂了。他看到我為難的樣子，他笑了起來。

「我解釋給你聽，小傑。你知道這是甚麼原因嗎？這表示你長大了。」



…略…

「那隻鳥是老天爺造的，用來幫助小孩兒去發現事物。然後，當小孩兒不再需要了，就把那隻鳥還給老天爺。老天爺再把它放到另一個像你這麼聰明的小孩兒心裡。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略…

我站起來，非常激動。我打開襯衫，感到牠離開了我那瘦弱的胸膛。

「飛吧，小鳥，飛到高處去。飛到天上上帝的指頭上。他會把你送到另一個小男孩兒那兒去，你就為那個男孩兒唱歌，就像你曾經為我唱歌那樣。再見，我可愛的小鳥！」我感到心裡十分空虛。

「你瞧，小傑，牠飛到那朵雲的指頭上了。」
「我看到了。」

我把頭靠在曼康和的胸前，望著那朵雲越漂越遠。

「我一向待牠很好。」

我轉頭看其他樹枝。

「曼康和。」
「什麼事？」
「哭是一件壞事嗎？」
「哭才不是壞事呢，傻瓜。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還不習慣。我覺得我心裡有個空了的籠子……」

(摘自＜我的橘子樹＞　國語日報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