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比較陽光"

今天和一個老朋友的妹妹見了面.老朋友是真的很老的朋友,幼稚園就認識的.所以他妹妹也是很早就認識了,不過已經許久沒見.最近朋友到台北工作,間或的碰了幾次面.他妹妹也在台北工作.而上次見到他妹妹,已經是我高中,他妹妹國中的時候了--也就是說是十年前以前的事情了.

他妹妹沒什麼變,還是跟很久以前一樣是個電視兒童,現在變成電視女孩.還是一樣機哩瓜拉講個不停.她也說我外表沒什麼變,不過她說:"你以前比較陽光!".

非常無心的一句話,我卻耿耿於懷了一路.路上雖然一直交換許多新的主題,但我心中卻不斷的盤旋這句話:你以前比較陽光.

她也有問我為什麼現在不陽光了.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從大學開始就沾染憂鬱的色調.課業上的不如意,無法認同自己所讀的科系,把重心大量轉移到社團又不是能真正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度想重考的抗爭,到最後決定讀完再轉考研究所的決定.當兵,工作,準備考試.就這樣,十年.

這段期間我經歷了許多心理的轉折與重大的自我決定.當人們開始去思考這些問題,當人們開始去思索類似人生的目標或目的之類的東西的時候,是否還有可能繼續那麼的陽光呢?

其實我還是會懷念過去那個,信奉著科學主義,覺得這個世界是黑白分明,任何事情都有解決方式的那樣單純想法的自己.

我一直記得一部西洋片,應該是好萊鎢電影.大概是我高中的時候看的,主角之一是哈里遜福特.劇情已經幾乎忘光,大概是類似偵探冒險的片子.在突破層層關卡找到反派的頭頭,也逐漸了解事情的真相並不那麼單純的時候,哈里遜福特與大魔頭有這樣的對話:

大: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灰色的!沒有什麼絕對的對或錯!
哈:不!這世界是黑白分明的,是黑白分明的!(不斷的大吼重複)

我當時就是哈里遜福特.我認為世界是黑白分明的,所以我可以盡情的陽光,盡情的大笑.

而去年,有個才剛認識的朋友,她見了我過去的照片說:你以前笑的好燦爛阿!
我問她:難道現在就不燦爛嗎?
她說:你現在的笑容比較複雜.

然後今天,我老朋友的妹妹說:你以前比較陽光.

時間到底給了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