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你知道我是在說你。
運動到今天已經四十餘日,又是半夜兩點,又剛從廣場回到宿舍。
我想你或許有在看,這個運動之於我有甚麼樣的意義,對我個人的。而上一篇我在說的參考點,其實也是針對你說的,我想你大概也知道。
最近我常遇到Eve,在廣場。她在場邊觀望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加入了。這是第一次我與她真正一起參與同一個運動,也是第一次我竟然比她先進到運動當中。想到過去我與你說過她踏入社會運動的歷程,我還記憶猶新。
她說她當時那麼徬徨,那麼不知如何是好,在自己人生的交界處猶豫不決時,覺得社會運動好像可以do something,然後就做下去了。就這樣,沒有甚麼複雜的理由與原因,沒有太多的理論與現實的一致性。
我們一直陷在一致性裡面,大概從上個世紀就開始了。最近我終於試著不那麼堅持一致性的原則,不是因為需要對甚麼退讓,而是因為行動得比思考來得更快,或者不如這麼說:行動必須比思考來得更快。1207遊行當天,我站第四輛指揮車,原本預計會壓整個隊伍的最後頭,沒想到人實在太多,使得我只得中途插入遊行隊伍,引導我車後大約一兩千名的民眾。這在一分鐘內就決定了。而當我插入人群當中,我就得開始帶著隊伍喊起口號,得帶著群眾,對著群眾說話。
我不是個害羞的人,也在大學吉他社的生涯當中經歷無數演出。但這次我不是以吉他發聲,是以我不習慣的手中的麥克風。我沒有思考的時間,當突然面對著車後成千名民眾,而他們需要你說甚麼的時候。
但我還是說了,從頭到尾,在兩個多小時的遊行中。那是我的第一次。而也讓我真的感受,人生當中不會有那麼多可以掌握的,我們能握在手中的,一直都只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剩下的都像指間吹過的風,甚麼都抓不住。
但我知道那一點點也很珍貴,雖然對很多人來說是不足的。對我是如此,對你,我想也是如此,否則你不會一再再的考慮著一致性。如果不是想要做些甚麼,又何苦想著行動與思考的一致。
Eve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想她並沒有那樣考慮思考行動的一致;反過來說遊行當天我也沒辦法思考那樣的一致性,話語自動從嘴中傾瀉而出。
太多太多了,我想我們可能永遠沒有辦法真正思考出甚麼是符合,甚麼又不符合我們想要的那些一致性。這樣的選擇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命運,不是一致性。而命運,是走過去之後才回過頭來看,不是走在前面看的。這話並不代表我是甚麼神祕主義分子或是宿命論者。我只是在對你說,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能做甚麼,就去做吧。do something,甚麼都好,一致性是那麼遙不可及的夢想,而重點也不是你要放棄它,而是,在無法達成的時候,也不要因此甚麼都不做。
我累了,已經幾乎語無倫次,先晚安,改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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