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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7日 星期日

以死的姿態求生

最近常聽見人們以求生的姿態談論死。讓我想起這麼多年經歷過的那些求生的死--或說以死的姿態求生。因為經歷得夠多了,我雖然自己不曾經歷過求生的死,但或許有資格稍微談談。

不像表面上聽起來的那樣冷酷:「不用擔心,他/她不會真的那麼做」。我如果說不用擔心,是因為知道我們應該做的是幫助這顯然是以死的姿態求生的努力,只要不惡意破壞,求生的努力還是能創造出許多機會。而我對於這樣的努力,或許稱不上欣賞,但是尊敬的。對於人們在世間掙扎求生的姿態,不可能嘲弄對待。而無論再怎麼複雜化這種姿態,混雜再多情緒、佔有、躁鬱,都不可能取代那求生的本質。與其說看起來冷酷,不如說,最少我是不害怕的。

但最近經歷的死不是這樣的。我才了解到,原來令人害怕的,並不是以死的姿態求生--一點也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是毫不猶豫,或最少是毫無預警的死。那樣的堅決,那樣的決絕。對生者來說,最害怕的是這樣的死。

但我應該會選擇這樣的死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如果我已經沒有力氣再驅動我的身體與腦袋,或是靈魂,但我還是足夠清醒地話,我會希望那樣的死降臨。


2013年10月18日 星期五

《為什麼狗是寵物?豬是食物?》:納粹如何能愛狗而憎恨猶太人

這本書真有趣,有很多證據告訴我們人類的道德並不是邏輯連貫的,大多是事後解釋的,完全符合Pareto說的:「人是無法以理性行動但卻能以理性思考的動物。」也打破了一些迷思,例如小時候虐待動物的孩子長大的暴力犯罪傾向未必較強等等。讀到現在我覺得最有趣的一個部分,節錄給大家看,有點像是動保人士不願面對的真相:

[納粹如何能愛狗而憎恨猶太人]

在戰前的德國,發生了異乎尋常的道德變化。與種族屠殺相比,許多理性的人反而會對柏林餐館裡的龍蝦付出更多關懷。一九三三年德國政府施行全世界最詳盡的動物保護法,除了其他規定外,法律還禁止對動物有任何不必要的傷害。比如在電影製作過程中出現對動物不人道的對待、將狗類用於狩獵用途、強迫灌食禽類和不人道的屠宰方式;另外,也禁止在不使用麻醉藥的情況下就剪短狗的尾巴和耳朵。希特勒在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簽署這項法律,這只是一連串納粹動物保護法條的開始。舉例來說,一九三六年德國政府規定要先將魚麻醉後才能宰殺;還有,餐館內宰殺龍蝦的速度要越快越好。

一九三三年,赫爾曼•戈林(Hermann Goring)也在宣佈「限制動物研究」的廣播演說中說:「對德國人而言,動物不只是生物名詞中的動物,牠們過著自己的生活,並具有了解周遭環境的天賦。牠們能感覺痛苦、快樂,而且被證明是忠誠和依順的。」戈林曾威脅說:「我保證會將那些繼續把動物當作資產看待的人送到集中營。」

希特勒反對為作科學研究而殺動物。他認為賽馬是封建社會的最後殘留物,他是素食者,覺得肉類很噁心。正如你可得想到的,現代的動物保護人士,對希特勒是同志這件事是不津津樂道的。有些人士堅決否認他是素食者或是愛護動物的人。但是人類學者波利雅薩克斯曾經很謹慎的提出證據指出。許多納粹領導,包括希特勒,是真正關心動物的待遇。(更不用說希特勒喜愛動物的事實,絕不會在任何方面減弱保護動物的合法性。)

納粹喪心病狂地建立一套倒置框架的道德測量法。其中雅利安人在最高層,猶太人被列為次級人類!比大多數動物物種還低。德國牧羊犬和狼類是在道德層次的高層。納粹把猶太人與害蟲!鼠類、寄生蟲、臭蟲相比較。在一九四二年,猶太人被禁止飼養寵物。歷史上的大諷刺之一,就是當納粹依法律程序將數千隻猶太寵物安樂死,但是猶太人卻不如他們的狗和貓,不受德國人道屠宰法案保護,被送到集中營,他們的待遇甚至不如第三帝國的動物福利法案。對納粹來說,猶太人模糊了人和動物之問的界限,他們是一個被汙染的階層、怪物,既不是完美人類也不是完全的動物。

對我來說,納粹的動物保護主義道出了許多人類道德思惟。幾年前,我談到數千年以來,人類高於動物的思想是不可動搖地一直遺傳下來,在我們的耳邊迴盪。希特勒能建立給予狗道德地位,而猶太人、吉普賽人和同性戀者卻被否定的文化,便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足夠的社會壓力下,人類是可以不理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惟的。納粹的動物保護主義也告訴我們,有能力抵制我們生物的優先權並不能讓我們成為比較好的人。(p90-2)


「納粹的動物保護主義也告訴我們,有能力抵制我們生物的優先權並不能讓我們成為比較好的人。」

2010年11月23日 星期二

其實我並不是無話可說

只是,我連說話的地方都找不到。

當年某位好友,在不良牛的某個只有極少數的朋友(五個左右)知道的板上說,這裡是我最後一塊我女朋友不知道的淨土。形容得像是只有在那裏才能喘一口氣,卸下類似面具或盔甲之類的東西似的,而那恐怕也是他當時的感情狀態。

過去我總以為我是無話不說,不看狀況不看地方的人。

大約十年以前我曾經有過pchome的新聞台,寫些像是習作的短文,後來轉到google的blogspot,也是目前我用最久的地方(雖然這兩年近乎荒廢)。blogspot這地方的好處是我可以把文章丟著,或許有人看,或許沒有,我不介意,大家也不介意。我與我不知是否存在的讀者之間存在著若有似無的連結。寫文章的速度很慢,瀏覽的頻率也不高,像是一間大家都能各自找到舒服方式好好生活的房間,不需要也不應該有太過頻繁的交流。想來大概就是Simmel所描述的都市中的陌生人的特性。

2010年8月8日 星期日

基督徒

前兩天跟某位學弟吃飯,他提到他們家是基督教家庭,老爸是長老教會的長老(我不太清楚這地位在教會裡的配置,但我想應該是有榮譽與權力的),全家不是基督徒就是親近基督教。

但是呢....他老爸竟然有外遇!會提到這個是因為他說他老爸外遇對象的丈夫,因為老婆外遇心情鬱卒,出外喝酒結果酒駕掛了。學弟說他覺得是他老爸的錯,很難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他老爸不只一次外遇,之前在大陸工作時也有二奶,回來的時候又有一兩次的外遇,結果這次出事了。

除了老爸有外遇之外,他老弟,在中學的時候就交了女朋友--交女朋友當然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他老弟的女朋友,是個牧師(女性)。

好吧,就算是牧師也沒甚麼了不起,因為基督教的牧師本來就是可以結婚談戀愛生小孩的(順序好像有點怪怪的但是不管)。問題是,這位牧師已經結 婚 了。

2009年8月2日 星期日

你會飛嗎?如果有一天我抱怨你不會飛,你會因此而受傷嗎?


(這部分,是只有你看得懂的,所以當然是給你的,可能覺得累贅的說明)

她是我所有認識的人當中,文字最動人的。
所以即使我知道,那是她的文字,而且甚至我知道,那過去
是寫給你的,
我還是挪用了。

有時我相信,有些東西是超越善惡,超越一些我們我們可以理解的任何基準。
或許我們有時稱作 美 。

所以如果讓你不舒服了,我道歉。
我只是想說,那些是打動我的,或許你也曾被深深打動過。
我知道那是過去,但對我而言,
好的、壞的都終究會過去,留下來的則是,隔著一層紗似的,
怎麼看都美麗的回憶。

就像再醜陋的城市,夜景卻依然美麗一般。
當然,對你來說,可能還不算是回憶。那也是我先道歉的原因。)

於是,這是正文

2009年6月1日 星期一

身體與機械--資本主義與精神分裂(龔卓軍老師)

上次聽完之前龔老師的演講
還有滿多想法的,趁還沒忘多寫一些.

演講的主軸圍繞著"如何突破資本主義行而上的箝制".
就龔老師的論點來說
資本主義中的兩種人:"精神官能症"與"精神分裂"
第一種基本上是沒救的,
而只能靠第二種來嘗試突破.

老師用卓別林的"摩登時代"和"十夢"當中的第六夢作的例子,
相當令人印象深刻.

但與現場的社會學訓練出身的學生們(連老師也是)一樣
社會學思考資本主義的方式相較於哲學來說確實是比較務實的.
秉儒的發問與黃厚銘老師的補充,大致上都與我的思考相近.
大概就是


"精神分裂分析法要如何實際上突破資本主義的箝制,
而不是躲在形而上的世界玩腦中自慰的遊戲?"

自然龔老師沒有辦法給出一個也不可能有人給出的答案,
但我某種程度上其實是被龔老師說服的:

有時候(很多時候),你不知道你為什麼被感動.
你不知道你被什麼打動,你無法形容,你說不出個道理來.
甚而,若你試圖把那介於意識與概念之間的東西,用陳腔濫調描述出來,
反而會失去它那原本足以打動人心的能量.


在我與藝術最接近的時候,我經常感受到那力量,
即便到現在也不得不藉由那樣的力量才有辦法
偶爾穿出現實的牢籠/溫室,好好的呼吸.

只是過去我曾經瞧不起那樣的力量.
我曾經認為那無法成就什麼,我必須尋找更務實更直接的,足以掌握在手中的力量.
我找到了社會學,而在這方面,它確實給了我難以想像的幫助.

但就像我經常說的,社會學無論如何,只是一種視角.
那是一種看世界的觀點,而不是全部.

我開始逐漸尋回過去曾因覺得無用而放棄的.
我一直是如此的喜愛,卻因務實的考量把它當作一種"享樂",一種奢侈的存在.
但我知道,那都是構成我,使我完整的那些.我不可能也不應該拋棄.
即使那有些許矛盾,有衝突與分裂,無法以邏輯與道理來說明.

但正因為人是矛盾的,人不是徹頭徹尾的一致,
才有那無法解釋的,力量的泉源.
無須思考也不應該思考的.
看似合理的外顯,經常透過無法理論化/操作化的內在推動.


只是我越來越無法寫出打動人心的什麼了.

2009年4月1日 星期三

最近真的太忙

一直燒一直燒

不喜歡這種感覺
塞得太滿,就會無法思考

大概也沒辦法跟甚麼人比
我比較喜歡這樣
自己是自己
不論再拿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
活著就是為自己.
不管符號互動論怎麼說,
Mead怎麼說主我(I)客我(Me)的交織,
Goffman怎麼說後台永遠不可能搬到前台,
Freud怎麼讓全世界只能用下半身思考.

所以就跟前一點的自己比吧,
看相較於過去一些些的自己,
有沒有甚麼地方有一點長進.
豁達了點、自重也尊重別人了一點
對眼前的欲望能夠停下來想一想,
對眼前的怒氣也能深呼吸一口氣再思考.

我已經快要30,是十年前完全無法想像的年紀.
人生有多少個30?
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已在下一個30?
前面這30年感覺很短很短
短到甚麼都沒真正完成過.
假如我的人生還有30或40年可以運用,我要怎麼用?

我現在需要決定嗎?
我現在能夠決定嗎?

人生苦短
現在我已經可以感覺得到那短.
至於那苦,雖然我已有些感受到
Life is difficult
但還未透徹.


只是覺得也快是時候了,
不管能不能決定
快是需要決定的時候了.


2009年3月16日 星期一

沒得睡


今晚真的不太能睡了

不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熬夜讀書了
這章是複習老祖宗馬克思
在讀馬克思之前
用高度資本主義的娛樂事業塑造出來的演藝表演來放鬆.

怎麼樣?
咬我阿!
少來給我扣甚麼後現代的帽子
這就是我們這一代的生活方式
在這樣高度資本主義的後現代式台灣
高談他奶奶根本連想都不用想的教條式馬克思主義
那才是不切實際的.

如果要越界,
應該是在超過界線一些之後,順便把界線推過去一點.
而不是狠狠的超過,
再被狠狠的彈回來,遍體麟傷、哭爹喊娘.

這樣的想法是大學時賴聲川的演講聽到的:
"
當你越過界線一點之後停下來,那界線就會往你超過的那個方向移動一些,
漸漸地,界線就會慢慢被這樣推著走."

界線是可以被推移的,只是並不隨心所欲,而是慢慢努力.

馬克思不也是這樣說的?

「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並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

-卡爾.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

「Men make their won history, but they do not make it just as they please; they do not make it under circumstances chosen by themselves, but under circumstances directly encoutered, given and transmitted from the past.」

-《The 18th Brumaire of Louis Bonaparte》

教條式左派並不永遠是對的.不懂得正視過去的失敗,不願面對現在所處在歷史位置的人,失去的,是推移那界線的機會.


p.s 某種程度上是回應何東洪<我的台北野草莓雜記>

2009年3月6日 星期五

國際學生發表會之"你瞧!我又幫助了一隻海星!"

今天去課外組的"學生參與國際活動成果發表會",發覺現在的"師長"有點進步。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台下聽所謂"師長"講話了,而今天所謂的師長講話沒有一位超過五分鐘。真令人欣慰時代的不同。

大部分的發表學生都是參與所謂的"國際志工團"之類的活動,14組參加發表的學生有三組(連我)是去菲律賓。

在這裡我完全感受到所謂社會學思考訓練和其他學科的不同,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對於"到另一個國家,看待一個不同的文化"與在場絕大部分的其他人有什麼關鍵性的差異。

最近剛好在讀質化研究的書,作者把質化研究的演進分成幾個時期,第一個是傳統時期,第一代的質化研究學者(都是人類學家),是帶著一種"獵奇"心態去看待研究對象。也就是把異文化和當地人當成是珍奇異獸般觀察,大概就像生物學家觀察生物一樣,紀錄他們的生活、習性、儀式祭典。之後再把這些資料高高興興的拿回到"文明世界"發表,告訴大家我發現多麼"珍貴"的"原始"人。

當然現在已經不太可能出現如此粗糙的觀點,但還是非常像discovery在介紹異文化時所採取的"美式觀點"。也就是:我們要幫助他們,我們的一點小小的幫忙,可能可以使他們活過好久。

例如有位到泰北難民營的志工學生說:
"這位聰明的小孩,如果聯合國不發給他其他國家的護照的話,他就只能一輩子待在這裡,他的一生就會這樣被埋沒了。"

See?
如果不能離開"他們待的地方"到"文明的國家",他就將會過著悲慘的一生。
這樣的論調讓我整場聽得真痛苦.

all right,
這世界上有許多地方還在這樣的混亂與痛苦當中,而這些志工的想法是
"把他們救離這些可怕的地方",而不是去想,如何將這些地方變得不可怕。

所以美國是天堂,歐洲也是天堂,台灣算是半個天堂吧。
那其他地方呢?你救了一個,其他的人怎麼辦?
再經典不過的是有位同學說了一個老早就聽過的"海星的故事"。

故事在說有個海灘上有成千上萬被沖上岸的海星,他們因為缺水會慢慢死去。有兩個人沿著海灘走,其中一個撿起一隻海星丟進大海中,他的朋友說:你這樣是沒用的,這麼多海星你哪救得完?
但他又撿起一隻海星丟到海中,並且說:

你看,我又救了一隻海星。

ok,很感人吧?我知道。
不過你想想吧,這些志工將他們去幫助的人們,視為海星般幫助,並且在幫助完之後說:
你看,我又幫助了一個難民,我幫他蓋了一棟房子然後,回家繼續開心過我的生活,你就繼續住在難民營吧。耶!偉大的國際志工!

ok,我知道我太酸了,只是說整晚聽到的這種心靈雞湯式的論調實在令人心煩。要到什麼時候我們教導學生的,不會是個人主義式的舉手之勞,而是要他們去理解難民為什麼會是難民,在難民成為難民的背後,會不會其實像我們這種"走進別人生命,再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的傢伙,就是讓難民成為難民的原因之一。

就像美國經常在做的:
介入他國內政,提供軍火給其中一方促發內戰,然後再以各種方式幫助當地的難民,以成就自己"救海星"的慈悲心。

好了,我知道我說太多了。抱歉我今晚太激動了。晚安。

2009年2月14日 星期六

我還在啦

我沒有要荒廢這裡啦。

才不到一個月沒寫文章,這裡就好像雜草叢生,片地荒蕪的感覺了。

其實我是在想,要怎麼樣將兩邊的文章區隔起來。在bbs純文字的模式下有很輕鬆的感覺,而且因為bbs雖然是公開的,但總不像在網誌上這樣google隨便找都找得到,所以寫起來真是輕鬆阿。也就更碎碎念了。

在還沒有辦法區隔的時候,就隨便想,有些發這裡有些發那裏有些兩邊都發這樣。比較嚴肅的文章會在這裡也留個備份的。

還有當然,差不多要開始寫論文了。手邊還有好多事情壓著沒做,卻不想做。我自己知道我是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情的人,卻還是接了這麼多東西,蠟燭亂燒當然不會燒得好看,只能盡量了。

2009年1月22日 星期四

這裡

這裡的文章在到了2009年之後明顯的減少。當然一是在批兔有了個版的關係,二來我想我的人生大概也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這個網誌在前年十月開始動工第一篇文章,一直到去年的六月之前,總共只有九篇文章。之後,進入了激烈的六月。

從"婚禮"系列開始,後面的七個月我總共寫了77篇文章。以數量上來講大概是一個月11篇的進度,大約三天一篇。而透過我自己在Word上的統計,大約是寫了十萬字左右。

十萬字!!??三天一篇??!!

好吧,我自己也不太能想像。雖然我確實是個很愛碎念的人,但是像這樣的自言自語也可以生出如此龐大的數量實在是連自己都有點驚訝。

從"婚禮"開始的想法,是對自己的前半生的感情生活試著做一個檢討,順便練習文字表達的能力。很顯然的,前者是失敗了,可以很明確的說,這次檢討會已經失敗了。不過,後者我想多多少少是有點幫助。最少我想這部分的努力是會留下來的。


想想這半年,不可謂不重要。暑假前大致決定論文題目,暑假的訪員經驗,開學後馬上找到指導老師,然後前往菲律賓。在還未從菲律賓的震撼緩和下來的情況下,又發生了野草莓學運。事情就這樣一波波推著我前進,不是說沒有選擇,而是說沒有想到這個選擇,是如此影響巨大。我似乎離那原本只看得到摸不著的目標,稍稍接近了一些。這是過去我不敢想像的。


接下來我的任務,是在今年順利畢業。也因此,之前的寫作練習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練習夠了,是上戰場的時候了。


昨晚跟大便聊,她提到了清晰與模糊。她說她喜歡把事情弄得很清楚,這我是知道的,有時她甚至會讓你覺得這樣是不是清楚得有點太過殘酷了。我雖然無法做到也無法完完全全的同意,就像我認為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用文字說明的清楚一樣。但我佩服且欣賞。在我認識的所有人當中,她的生活方式可能是最接近我期待的。自然不是物質條件上,而是她隨時都有能把一切拋卻,大步向前的果決。她的人生銳利,銳利到耀眼的地步,讓人有時甚至不敢直視,也無法接近。

而最近,我開始逐漸感覺,與她的距離不再那麼巨大,她就像過去曾經遙不可及的目標一樣,現在我有勇氣敢直視,或許也多少接近了一點。過去我太過模糊,雖然如她那樣的銳利未必是我所追求,但朝著光譜的另一端移動,卻是我勢必將進行的方向,剩下的,就是要推移到什麼地方的問題了。就當作下階段的挑戰吧。


總之,我想這網誌的更新頻率會比過去半年低許多,但這仍是我碎碎念的地方,有點像是一個小小的秘密基地,我說話,想聽的人就聽,不想聽的,就離開。很簡單。

謝謝這些日子捧場的傢伙。

2009年1月15日 星期四

理性與感性?

好古老的題目。

All right,k曾經作過非常精準的評論。他說我與他若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的感性多了理性一點點;而我,則是理性多了感性一點點。

所以如果在我們的心中下決定的機制是民主制的絕對多數決,那麼他總是感性戰勝理性;而我,總是理性戰勝感性。實際上,大部分的情況似乎也是這樣。


說實話我已經忘記上一次,我的感性戰勝理性是什麼時候了。Weber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提到的資本主義精神,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性就是可計算性。這個可計算性,貫穿了理性,基督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某種程度上,我想那也可視為理性的最大特性。也因此,可計算性,成了我的最大特性。

當然這經常是由外表看不出來的。這個可計算,也經常未必是數字上的可計算,而是心中的暗自盤算。我經常在盤算,這麼做對我自己來說是加分或減分,這麼做與我想要成為的形象是否一致。這些林林總總不斷在腦袋中盤旋。也因此,葉啟政這學期上課不斷在說的--非理性的理性化,我想實在是再適合不過用在我身上了。

那麼,非理性的理性化是啥鬼呢?葉老的脈絡是論述,在後現代的消費社會,許多東西都成了可計算的販賣物品,連過往非理性的東西,像是感性,激情,都透過可計算的理性,來計算它的價值使用。例如現代的廣告就是一個極明顯的例子。廣告訴求的經常是溫馨,激情,感性。而這些東西,都是理性計算出來的。理性計算出這支廣告在什麼地方可以感動人,而期待能感動人的目的自然是讓消費行為順利進行。如此一來,感性(非理性)就成了理性計算的一部分,感性被包含進理性內了。

我想我是個受理性訓練得非常徹底的人。當然這從我中學選讀三類組,大學讀資工系有一定的關係。我還猶記得我大學的導師說邏輯:邏輯是可以訓練的!那樣的邏輯,自然是理性的邏輯,是一種理性化的訓練。而我的信仰在當時是科學主義。

研究所,接續科學主義之後的是社會學。而在很大程度上,社會學也是一門理性的學問。我們理性的分析客觀外在的事物,Durkheim說的社會事實是像椅子一樣看的見摸得著的,在某種程度上即是反映了社會學的價值。無論是前現代的Comte,或即使到後現代的Foucault,還是不出理性的脈絡。Foucault的分析方式更是接近非理性的理性化。他提出的規訓與懲罰,我們對自己深層意識無法掌握其成型過程,就像我對我自己這樣徹底的理性化的無法掌握一般。我們不知道"人"這個意識是什麼時候建構好,又什麼時候會消失。我也不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已經被理性規訓得完完整整,即便是感性,也脫不出理性的感性了。

於是我每件事都透過計算,小心翼翼的衡量得失,掂斤秤兩。像在幫自己估價一般,不斷地在腦中模擬自己的每個舉動,甚至已經成為本能的一部分。激情,感性,都是透過理性估計而表現出來的。我已經越來越無法判斷,什麼時候的我,才是掙脫桎梧,真正表現自己模樣的我。



近來,不少人識破這些,先是你,然後妳,妳。你們都看出來了,你們稱那為偽善。我想那確實是。一開始我想否認,但我越來越無法這麼做。我知道某種程度上,那就是偽善。那是一種演出,是Goffman所說的日常生活中的自我表演(self-presentation in everyday life)。而我知道,我自己知道,在這不斷不斷的演出當中,我會逐漸發現無法與人真正的溝通--因為你不是你自己。透過日常生活的表演,我們將自己搬上舞台展演,展演別人想要的我,展演自己想要的我。而當一切都透過理性的計算展演,什麼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什麼時候,前台才會撤走,露出真正的後台。

我不知道。而且即使當我看似反思地自我剖析時,也還正在展演著呢!


不覺得很悲哀嗎?





其實我很想哭。

2009年1月12日 星期一

[ptt2個版文]熱帶雨林

作者: FFWillie () 看板: FFWillie
標題: 熱帶雨林
時間: Mon Jan 12 00:19:37 2009

剛剛大姊提醒我才發現
我的分類在熱帶雨林
真是好分類

我不怕熱
大概跟在25歲之前都住在北回歸線以南有關吧

我喜歡夏天
喜歡南臺灣的艷陽
喜歡熱到蒸騰
遠方的柏油路面冒出海市蜃樓
那樣的炎日

走到樹蔭下或建築物的陰影下
汗濕的衣服在微風吹拂下逐漸乾去
劉海細細的的貼在額頭上
遠處傳來蟬啼
鎮上的街道幾乎沒有人
安安靜靜
但可以感覺有生氣的呼吸
睡著淺淺的午覺的
安穩呼吸


黃昏到來時醒過來
河堤上看著夕陽落到樹叢間
溫熱的風逐漸轉涼
後門傳出炒菜聲
聞到晚餐的氣味
母親叫著孩子的名

完美的夏日

我為什麼不喜歡台北
因為我現在蓋著被子和電毛毯在電腦前上網

--
※ 發信站: 批踢踢兔(ptt2.cc)
◆ From: 140.119.144.133

2009年1月11日 星期日

宣傳個板

玩了bbs這麼久,大概有十年左右,全盛時期大約是在大學一二三年級。當時打字的速度大概也是最快的,同時可以跟十個人左右對話。但現在連msn都很懶的用了,總之不同的心境。

我人生的第一個個板,開在ptt2台大批踢踢兔(tlenet://ptt2.cc)。就是我的唯一id FFWillie 做為版名。偶爾會把兩邊的文章同步。

有人想跟我說話可以到那裡,有人想討論什麼話題也可以到那裡,總之隨便,很自由。

blog是我的喃喃自語區,其他人比較難發言。個人板就隨便,開心就好。

以上,宣傳一下,祝大家不用放無薪假。

2009年1月6日 星期二

新年舊年


我不喜歡丟東西,這可能是遺傳自我老爸。從小就是我爸收集東西我媽在整理屋子時開罵(喔請女性主義不要戰我)總之,我對於每件收到的小東西,都相當的珍惜。

我以前覺得自己是個無神論者,或說自己是個科學主義之人,對於那些需要透過宗教來解救或什麼的人,總會覺得那是他們不夠自信,不夠有信心能夠完整(complete)自己的人生。我並不需要什麼宗教,就能夠完整我自己。那時候我是這麼想的。

為了避免我長篇大論,所以用八個字表達中間經過的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總之到了現在,我已經在二十歲下半葉的現在。我依然,無法信仰任何一個宗教;我還是,偶爾令人感覺憤世忌俗,充滿攻擊性。姐之前送我一個拼圖,是幾米的畫,標題是"布瓜的世界"--意指我是一個一直在問為什麼的小孩。我對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疑問,總是不滿,總是想著要改變什麼。關於這點,無論是過去的科學主義或是現在的我,一直都沒有改變。

只是現在我想我願意相信有神這種東西。其實用"神"可能不太精確。我想比較適合的說法是,超越人類能力所及的"什麼"。那個"什麼"可以是很多其他的形容但是,那無論如何是超越人之上的。我並無意去探究或定義那個"什麼",我只能說,因為我相信,所以願意謙虛一些--在我還所不知道,並且在我之上的那"什麼"我還不明白的時候,我願意謙虛一些。而且我想我將會一直這樣謙虛下去。

而我那些有心或無心贈與我這些小東西的朋友們,無論他們的贈與是否帶有宗教意圖,我會珍惜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們對我的那些善意與緣分。所以其實無關乎宗教,無關乎神明,無關到底是一神還是多神,那對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小東西所代表的意涵,朋友們的情誼。

所以這圖,是我帶在身邊或收在手邊的小東西,或許是有人有意無意贈予,或許是有人用心求得,總之都是善意。對我來說,我帶著這些東西從來,從來不是因為相信我朋友相信的那些神佛魔,而是相信我朋友贈給我時的那些善意--無論是多麼的微小。


我們活在人的世界,我思考的是人的問題。That's it。

2008年12月14日 星期日

說一點話

有一點久沒有上來寫東西,我想之後的寫作頻率可能會有些改變。

最近這一個月的生活就是不斷的將時間擠壓,擠壓,再擠壓。為了運動而運用了大量時間,再把剩下的時間盡量做最有效的利用,以能維持原本生活上的順利運作。

這時才知道有時間能拿來寫那樣長長的網誌是要有許多條件的配合的。在這樣的不斷擠壓當中,許多的矛盾對立的思維逐漸明確,有許多不明確的界線,在反覆思索當中才能顯現出來。而且這次很不同的是,它不僅僅在腦袋中顯現出來,也在運動的直接實踐上表現出來。

在上禮拜遊行過後,原本還在商量如何尋找一個實體空間並轉進的時候,警方無預警的在禮拜四凌晨四點左右夜襲廣場,即使當天早上我就要報告和繳交proposal,我還是忍不住趕到,並且在完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去上早上的課。

然後就到了現在,在每天幾乎只要沾到枕頭就昏倒,早上經常是別人打電話叫我才起得來的狀況下,只能夠稍微寫這些東西,寥寥紀錄一下,這樣的生活。

我還是會禁不住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自從十月底前往菲律賓之後,好像把甚麼栓子打開了一樣,許多積蓄的想法與能量從那瓶口不斷湧出。其實這樣的擠壓未必是好的,畢竟這再怎麼樣也只是人生的一個段落。在面對人們總是說苦短但卻還是很長的人生,除了所謂的思想與實踐上的一致性,對這樣的一致性不斷追求的個體的思索,也是遠遠不可忽略的。當然不僅僅是我自己,也是所有會這樣思索問題的人們。

當然我知道雖然這對我影響重大,但未必是對所有人都那樣影響。但我也希望透過我,能夠展現甚麼,能讓身邊曾經思索或正在努力思索的重要的人們,作為一個參照,一個比較的基準。或許在未來的人生選擇當中,作為一個參考。

等下次有點空再說了。

http://zh-tw.justin.tv/action1106
在這裡晚上到凌晨偶爾可能會看到我

2008年12月1日 星期一

一個小實驗


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是懷著有點複雜的心情的.我先說明一下這是什麼好了.

這張圖是我這個blog(http://williemurmur.blogspot.com)在野草莓學運期間的流量,數字代表的是點擊數,也就是說頁面被點的次數.

一般來說,我的blog平均一天的被點擊數大概在20次左右,我大概也都清楚誰會來看我的blog.而這次我藉著野草莓學運的期間,試著把文章放到學運在ptt2的版上,並且在文章後留下這個blog的連結.在一開始的幾天,野草莓ptt2的版上大約都有一千人至兩千人.在那裡po版的結果很明顯,大家可以看到在第二天(11/06)馬上就衝到60人,大概是一般的兩到三倍,而一直到11號我都有在版上po文,在10號的時候是最高峰,也是本blog有史以來(其實今年才開始寫的=.=)點擊數首次突破100達到110次點擊.之後我停止在ptt2的版上po文,於是人數開始逐漸下降,一直到這幾天,終於回到平常的水準.

關於這樣的現象我有兩點解釋:

1.野草莓熱度減退:當然這很明顯,版上的人數從一開始的一兩千人,到現在大概剩下100人左右.所以會注意到我文章的人也相對減少,但我認為這還是其次的.

2.我個人認為這次一個小小的實驗可以顯示.在現在快速流動的社會當中,想紅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我才把blog放上熱門版幾天,馬上就多了好幾倍的關注.但反過來說,我只要一停止這樣的動作,人們馬上就又忘記你了.我的blog馬上就又被資訊的洪流所淹沒,不再被關注.


還好我向來不是喜歡受到太多關注的人,我也喜歡大概知道誰會來讀我的文章誰不會來.這次的小小實驗我想大概可以證明網際網路上的連帶,如果缺少現實中實際的人際關係相連,是維繫不了多久,很快就消退的.除了真正關心,並且在實際的人際網絡當中有連結的人,是不太可能會有持續的投注關注的.雖然我不研究社會網絡,但我想這應該可以很適合用網絡理論當中的弱連帶與強連帶來解釋.

這樣的時代,要大紅大紫可能很容易,但要被遺忘,也可能只是瞬間.這使我更加地敬佩,那些長久被人們記得的,所謂經典.

2008年10月21日 星期二

國台辦發言人和Weber

科科,有看中天的全民大悶鍋一定對那個國台辦發言人張銘清的角色非常有印象,整天開口閉口就是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我想大部分台灣人恨他一定比恨溫家寶來的多.

現在可好啦,他跑來台灣說要參加什麼學術研討會,還是在我家(阿扁大本營的麻豆)旁邊的台南藝術大學舉行.結果勒結果勒?在會場被抗議不說,還啪啪走走到台南市去看古蹟,結果就被抗議人群搞到跌了個吃狗屎,整個看起來真是有夠狼狽.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打從心裡面覺得台灣人都是你的同胞,也還算是個有風度,摸摸鼻子說明天要回去了,難道他真的以為他來台灣是來巡視還什麼的阿,真搞不懂中國大陸這些高官,小老百姓被你們意識形態洗腦就算了,連自己都被自己洗腦了嗎?有長點知識的人都不會認真的覺得台灣"實際上"是中國的一部分(心理上怎麼想也是管不著啦),那只是口號而已.



好啦,到底有沒有被打,然後被打又怎樣的這些爭議我不想管.我想沿著前兩篇談女性主義的主題"尊重"稍微提一下.其實我自己覺得我提的尊重的概念,是比較近似於Weber的想法的.就像之前有提到的empathy這個說法,就是Weber方法論裡面一個重要的概念,將心比心的去了解別人的想法,甚至某種程度上理解別人的感受與情緒,相信這很容易就能夠達到"尊重"這個部分.

但接下來就是更困難的部分了.就像大陸同胞們,和台灣大部分的民眾,或許大部分的人可以透過對彼此文化背景和歷史的了解,達到對對方的"尊重"(話說最近有個大陸網友說看了我的blog竟然加我Gmail跟我連絡,真令人感動T.T.也跟她聊了不少,確實不過近在咫尺的兩個國家,文化上還是有很大的差異的).但對每個不同的文化都尊重,對每個人的說法都尊重--以Weber的話來說就是"去除價值判斷"(neutrality of value),等於是避開選擇哪個價值是比較高的價值的問題,所以有人會批評Weber是"價值上的虛無主義者".

關於虛無主義的問題,事實上我以前也有討論過(請見拙作Habermas與虛無主義Nihilism as A STARTING POINT (虛無主義作為一個起點)),簡單來說就是,即使是虛無主義,還是無法避開選擇的問題.Weber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自己是將學術和政治分開,學術上避開價值判斷,而政治上卻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所以說,事實上他自己也清楚,他所謂的詮釋社會學,所謂的empthy,能夠作用的,只有在學術的場域當中,是無法延伸到實際的生活上的.

所有的價值都無法被判斷高下,那如果價值互相發生了衝突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Weber說那就戰鬥吧!(當然這只是我的詮釋啦)他說現在是一個"諸神鬥爭的年代",人類缺乏一個整體的價值觀,能夠將所有其他的價值觀相對化來加以評價,所以各種價值觀只好互相鬥爭,怎麼爭?就像現在這樣阿,張銘清來了我們就堵他搞他讓他灰頭土臉的回去,然後大陸又要放話說不排除武力解決台海問題,一來一往,這就是鬥爭.鬥爭鬥到最後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因為歷史上就是不斷的反覆這樣的過程,就像油價一樣,不斷的上漲又跌回.鬥爭是正常的,不鬥爭才令人無法理解.

總之,沒有結論.我們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價值,但當別人侵犯我們的價值的時候,或我們的價值侵犯別人的價值的時候,我們該如何面對呢?這說實話是比"尊重"來的更困難許多的問題.我也還在努力尋找這個答案.其實社會學不會有這種答案的,或者說:社會學"不應該"有這種答案的.連社會學到底應該是怎麼樣子,我都還在尋找答案呢.很難,但我會繼續尋找下去的.或許,用一生去尋找.

2008年10月6日 星期一

The More The Better?(下)

(上一篇又講太多,誰來救救我一講話就停不下來的習慣阿~~)

還是先從上一篇的主題開始說,事實上我要談的是Max Weber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所提到的議題.也是Weber一直與他的好友Sombart爭論不休的論題之一:使資本主義轉進成為近代高度發展的資本主義(或什麼發達資本主義,隨便啦)的原因,到底是因為Weber說的喀爾文教派的禁欲精神,或是Sombart說的人們對金錢永無止境的貪婪呢?

我個人是覺得Weber的說法很有說服力啦,但到了現代,這說法已經不再能解釋資本主義的運作模式了.反倒是Sombart將貪婪與資本主義作的連結,卻一直如亡靈般揮之不去.

標題的The more the better為什麼要加上問號,是因為對資本主義來說,什麼都是The more the better,永無止境地.每個國家,從最先進的已開發國家,到最落後的第三世界國家,每個國家都在錙銖計較著什麼GDP的成長,外匯存底的多少,經濟成長率的啪數.日本自從泡沫經濟垮了之後經濟成長呈現停滯狀況,內閣總理就一個待的比一個短.大家不斷在追求往上成長的數字,簡直就像古人想把巴別塔越蓋越高然後自以為可以通往天堂一樣.

在剛接觸馬克思主義時我常想,為什麼錢放在銀行裡可以生利息?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銀行又不是聚寶盆,為什麼把錢丟著就可以好像生小孩一樣不斷生出利息來?連作愛都省了.房地產又為什麼要那麼昂貴.昂貴到一個人一世人買不起一棟房子,一輩子汲汲營營竟得不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居所.但當房價開始跌的時候,又會開始有一堆人唉唉叫說經濟不景氣啦,台灣要沉了啦,大陸要攻過來啦.

最近股市大跌,跌了快一半了,今天上課林端老師閒聊問了一個問題:阿那些蒸發的一半的股值都跑去哪啦?真的就從空氣中蒸發掉,消失無蹤啦?

最近美國的雷曼兄弟垮了,怎麼垮的?不就是因為貪婪嗎?像股票這種第二手的金融商品,我們還可以知道我們自己手上握的股票是什麼東西,是哪家公司的股份,問題是雷曼兄弟玩的是"衍生性金融商品".啥鬼衍生性阿,就是把你手上有的東西拿去抵押換錢來投資,然後再把投資的東西再抵押再換錢再投資,就這樣不斷的轉換過程,可能你手上本來只有五塊錢,就這樣玩著玩著身上竟然負了一百元的債,然後當某個環節出問題,你手上真的有的那五塊錢也玩完的時候,所有衍伸出來的金融商品也就通通倒啦.為什麼幾千億的身價可以瞬間消失.因為你根本從來就沒有擁有過那些東西阿.

從去年開始延燒的次級房貸不也是這樣,銀行借錢給根本還不起房貸的信用不良客戶,或是讓人用別的房貸再來貸新的房貸(這是啥鬼阿天阿~),然後收取高額的利息.跟台灣的卡奴問題是幾乎一樣的(卡奴再跟銀行借錢為了付利息,結果本金越滾越大利息當然也是).這些還不起錢的人,最後難道會憑空生出什麼東西給銀行嗎?銀行把這些人吃乾摸淨之後,發現他們一個個破產,自己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了,結果搞的整個國家的金融體系也被這些壞帳攪和的虛弱無比,最後就爆發現在的金融危機啦.

我是個經濟學的外行人,上面這些東西都是我用最粗淺的知識隨意批判的,裡面可能有許多錯誤.但我想點出的是:如果不是想著The more the better,絕對不會搞到現在這種田地,什麼史上最大的紓困案,先把華爾街炸掉我想會比較快.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The more the better呢?或著是說,在追求The more the better的時候,先停下來想一想,到底要這麼多做什麼?過去的清教徒把追求財富當成是上帝給予恩寵的證明,可是現在有多少企業家還真的是因為這樣的證明而去汲汲營營呢?又或者當你追求著那數字上的累進的時候,回頭想想到底人們需要的是什麼.當人們在說房地產不景氣的時候,還有多少人是無家可歸的?當房子變成一種純粹為了買進賣出賺取價差的商品的時候,蓋房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又會導回Simmel在貨幣哲學當中所說的:金錢只是通往目的的橋樑,而人是無法在橋上居住的.現在這些人不斷在追求的是越來越宏偉的橋,但他們卻忘了問:我要去哪裡.(這句話又讓我聯想陳奕迅的曲子<月黑風高>,仔細品味最後一句)


今天林端老師也提到最近共產黨可能要開始開放農地買賣.農地買賣的意義在於,城市的富商終於可以前進鄉村,成為大地主,並開始炒作地皮了.當年中國共產黨之所以可以打敗國民黨,靠的並不是毛澤東傳奇的萬里長征,或偉大的八路軍,而是當年成萬上億的悲慘農民阿!而當年共產黨能夠號召這些農民最大的原因,就是保證從地主手中拿回他們應該的田地.能讓他們擁有自己的"生產工具"而生活下去.而今若真的開放農地買賣,這些農民的悲慘命運恐怕會比過去的佃農更有過之而不及.這完全是打著紅旗反紅旗,中國共產黨行至今天這般田地,真是會讓我不禁再引我自己寫的,對當年的中國共產黨說:你要對抗的,就是你即將成為的樣子。中國共產黨,加油,好嗎?


Anyway, The more the better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最少,那不會是我追求的.也請大家在追求前可以多想想.多想兩分鐘,你可以不用住在橋上.



(.......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這個上下兩篇加起來竟然快要四千字,給耐心讀完的人致敬!!)

2008年10月4日 星期六

The More The Better?(上)

怪怪的,是我臉上就寫著基督徒請接近我嗎?明明基督教在台灣大概只佔人口的3%左右的比例,卻那麼容易讓我遇到.以朋友的比例來說好像也有點高.......orz

總之就是我遇到了一位傳教士,他們叫做政大聖經研究社.對於聖經的研究我向來很有興趣,但自己拿聖經起來讀實在讀不出什麼所以然,一直很想參加類似聖經讀書會的東西.可是我又不是為了宗教目的而去讀聖經的,所以也不太適合去參加教會的讀經班.

於是看到"聖經研究社"這幾個字,想說說不定是個比較以閱讀聖經而非傳教為主的地方吧,所以找了個有空的晚上去他們那裡看看.希望是一個宗教氣氛不要那麼高昂的地方.我知道宗教味是難免啦,但都叫聖經研究了,最少激情會少一點點吧,雖然這只是我的希望.

然而我還是失望了(囧),那裡依舊是個教會的聚會場所,還是以勸人入教作為第一優先.所謂的聖經研究是在告訴你人如何與上帝談戀愛.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最少不會與我想像的差太多.結束後那位傳教士跟我一起走回學校(他們聚會場所就在學校附近),我在路上跟他談起我心中的神是什麼樣的神:我說我認為神不應該也不會只存在一個宗教當中,也應該存在各式各樣相信有神的宗教當中.但他還是強硬地給我一個答案:神與人的關係就像夫妻一樣,你總不希望你的妻子跑去跟別的男人上床吧.

ok,沒問題,反正我本來就沒有太大期待,也沒有稱的上是失望的東西.倒是我感覺到某些讓人不太舒服的事情.在聚會的當下我沒有想到,後來那不舒服的感覺才慢慢化成具體的想法:

在基督教聚會當中,很少見,最少我幾乎沒有看見:
1.傷者病者
2.老者幼者
3.貧窮者,顯然不論是物質或是知識上都屬於社會的中下階層的人.

我並不知道是否他們有經過任何篩選,亦或我總是參與到所謂的大學生教會.但相對來說,不論是我在家鄉的天主堂,或是曾經去過的一些天主教教堂(例如上次去的萬金聖母堂),他們的信眾都是各式各樣的.有虛弱的老人,有年輕的母親抱著強保的嬰兒,有最搗蛋年紀的小孩在教堂裡玩捉迷藏被父母斥喝,有許多拄著柺杖的,坐著輪椅的病患,還有很多外勞與原住民.他們分佈社會各階層,經常是較為低下階層的百姓.但他們有同樣的信仰.

相較於這些,我參與的基督教教會,幾乎都是清一色的乾淨,整潔,人們都是西裝畢挺,各各不是高級知識份子就是電子新貴,幾乎皆為中產以上階級.我不僅沒看到過面色如土的病患,也沒看過需要人們扶持的傷患,更沒見過操著奇怪口音的外勞或可愛的原住民.

我知道我的異樣感是什麼,我認定基督教會是排外的,不僅排外,他們連信徒都是有挑選的.我不是說他們會說:我們不歡迎誰進來我們教會.而是他們的教會會無意識地自動吸納與篩選掉他們要與不要的信徒.

ok,沒問題,一切都沒問題,我知道這是有歷史淵源並且因教義上解讀的差異造成的.基督教的信徒通常希望自己在職場上是成功的,那是他們獲得上帝寵幸的證明,這很可以理解.也因此他們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中產以上階級的人士聚集的宗教:因為他們在職業上的成功,證明他們是受上帝喜愛的,他們有信心自己可以上天堂.於是這些人很開心的聚集起來.

說實話即使我很清楚他們的歷史來由,我在看他們時,無論如何還是會將他們想像成是一群汲汲營營的偽善者,在獲得俗世的成功之餘還覬覦著彼岸的就贖,而進天堂自然是最高的救贖了.無論他們笑的多麼親切,待人多麼溫柔有禮,我還是覺得他們的笑容比不上我上次在萬金聖母院參加我表姨的發願儀式後,走出教堂遇見的當地村民,露出被檳榔染紅的牙齒笑著說:天主保佑.那樣的誠懇.(請見拙作妳願意一輩子.........嗎?

我還是無論如何無法不想起遠藤周作在<沉默>中所不斷強調的:喜歡有吸引力的、美的東西,這是誰都能辦得到的,那不是愛.不捨棄已褪色、如襤褸般的人和人生,那才是真正的愛.

好我知道,我還是停止批判的好.各位基督教的朋友,我真的不是雞蛋裡挑骨頭一定要拿你們的宗教來鞭,其實我知道的,我搞錯對象了.我母親很早就告訴過我:那是人的問題,不是神的.

所以我還是相信神的,只是這個神不會只挑選,只愛某些人.祂愛每個美好或醜陋,潔淨或污穢,光彩或黯淡的人生.祂傾聽每個對他祈禱的人,回應每個向他伸出雙手乞求的襤褸人生.我是相信的.


(又寫太長了= =其實我有接下來稍微轉折的主題要寫,只好又改成上下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