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6日 星期五

國際學生發表會之"你瞧!我又幫助了一隻海星!"

今天去課外組的"學生參與國際活動成果發表會",發覺現在的"師長"有點進步。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台下聽所謂"師長"講話了,而今天所謂的師長講話沒有一位超過五分鐘。真令人欣慰時代的不同。

大部分的發表學生都是參與所謂的"國際志工團"之類的活動,14組參加發表的學生有三組(連我)是去菲律賓。

在這裡我完全感受到所謂社會學思考訓練和其他學科的不同,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對於"到另一個國家,看待一個不同的文化"與在場絕大部分的其他人有什麼關鍵性的差異。

最近剛好在讀質化研究的書,作者把質化研究的演進分成幾個時期,第一個是傳統時期,第一代的質化研究學者(都是人類學家),是帶著一種"獵奇"心態去看待研究對象。也就是把異文化和當地人當成是珍奇異獸般觀察,大概就像生物學家觀察生物一樣,紀錄他們的生活、習性、儀式祭典。之後再把這些資料高高興興的拿回到"文明世界"發表,告訴大家我發現多麼"珍貴"的"原始"人。

當然現在已經不太可能出現如此粗糙的觀點,但還是非常像discovery在介紹異文化時所採取的"美式觀點"。也就是:我們要幫助他們,我們的一點小小的幫忙,可能可以使他們活過好久。

例如有位到泰北難民營的志工學生說:
"這位聰明的小孩,如果聯合國不發給他其他國家的護照的話,他就只能一輩子待在這裡,他的一生就會這樣被埋沒了。"

See?
如果不能離開"他們待的地方"到"文明的國家",他就將會過著悲慘的一生。
這樣的論調讓我整場聽得真痛苦.

all right,
這世界上有許多地方還在這樣的混亂與痛苦當中,而這些志工的想法是
"把他們救離這些可怕的地方",而不是去想,如何將這些地方變得不可怕。

所以美國是天堂,歐洲也是天堂,台灣算是半個天堂吧。
那其他地方呢?你救了一個,其他的人怎麼辦?
再經典不過的是有位同學說了一個老早就聽過的"海星的故事"。

故事在說有個海灘上有成千上萬被沖上岸的海星,他們因為缺水會慢慢死去。有兩個人沿著海灘走,其中一個撿起一隻海星丟進大海中,他的朋友說:你這樣是沒用的,這麼多海星你哪救得完?
但他又撿起一隻海星丟到海中,並且說:

你看,我又救了一隻海星。

ok,很感人吧?我知道。
不過你想想吧,這些志工將他們去幫助的人們,視為海星般幫助,並且在幫助完之後說:
你看,我又幫助了一個難民,我幫他蓋了一棟房子然後,回家繼續開心過我的生活,你就繼續住在難民營吧。耶!偉大的國際志工!

ok,我知道我太酸了,只是說整晚聽到的這種心靈雞湯式的論調實在令人心煩。要到什麼時候我們教導學生的,不會是個人主義式的舉手之勞,而是要他們去理解難民為什麼會是難民,在難民成為難民的背後,會不會其實像我們這種"走進別人生命,再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的傢伙,就是讓難民成為難民的原因之一。

就像美國經常在做的:
介入他國內政,提供軍火給其中一方促發內戰,然後再以各種方式幫助當地的難民,以成就自己"救海星"的慈悲心。

好了,我知道我說太多了。抱歉我今晚太激動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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