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8日 星期六

回應蕭函青《革命也是門好生意? 五月天與血手機的共存共榮》一文

原文:http://www.coolloud.org.tw/node/75697

蕭函青的提問其實是一個相當古典的討論,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以多重身分與角色生活在一個如此複雜的社會當中,應該如何面對與看待和我們有所關聯的惡的問題。

這問題困難之處是,這些惡可能離我們很近,也可能離我們很遠。但我們很難完全不與這樣的「惡的循環」有所牽連。越是大的惡,我們就越難與之完全割離。即使轉換身上的不同角色,那畢竟也都在自己身上。

以五月天的例子來說,他們作為可說是華人圈最受歡迎的樂團,代言有血汗手機問題的hTC品牌,自然是應該受到非難的。因為當他們接下代言的這一刻,就成為了這個廠牌生產銷售過程的一個環節,也為這樣的生產銷售環節背書,即便他們沒有這樣的宣稱,但他們的代言行為也絕對是沒有逃避的空間。

簡單來說,面對血汗手機這個距離如此近的惡,五月天選擇成為惡的循環的一部分。

但是做為一個創作者,他們對認為不義的事情發聲,像是反核,或是對最近的大埔等事件。這樣的行為也是應該給予肯定的。

現在問題來了,我們對於這樣的「兩個五月天」該如何看待?一邊是為血汗手機代言的五月天,一邊是為核能、土地弱勢發聲的五月天。這很顯然是不能割離的。但這並不只會是五月天的問題。作為一個為環境奔走的環運人士,他卻有可能是一個嚴重的性別歧視者;作為一個同志運動的參與者,他卻可能是一個階級盲的既得利益者;作為一個投身勞工運動的工運人士,他也有可能是對動保運動毫無關懷的冷血者。對於這些矛盾我們該如何評價,通通打成冷血、偽善或沒有良心嗎?

而再提到「惡的循環」問題,五月天今天確實直接進入了血汗手機的惡的循環,但是如果是一些處在邊緣地帶的行為,例如購買hTC手機的行為呢?我們該如何對這樣的行為自處?拒買?但是當生產的環節越見複雜,當我們的手機用的不是聯電就是德州儀器的CPU,當在美國設計,在中國組裝。而且不是只有手機,全球化下的產業鏈,已經越來越少產品能避開這樣的環節。當這些壓迫的環節全部都扣連在一起的時候,我們該如何說自己的手不是髒的?


所以蕭函青對五月天的批評沒有錯,她也有點出無可避免的共犯結構的問題。但如果不試著找出一個適當的界線,或簡單來說,一個標準好了。那我們對五月天的批評,最終會反噬我們自己。我們對於我們自己的多重角色與身分,以及與惡的循環的牽連,終將使我們無所適從。


我在思考的,是那條界線的問題。或許蕭函青沒有打算回答這問題,但這卻是重要而無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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